中午,他們決定在港口附近一家名為「黃金沙丁魚」的酒館用餐。
話雖如此,酒館裡並沒有黃金,倒是有一道名為「香煎沙丁魚」的招牌菜。
瑟洛里恩出於好奇點了一份,但香煎沙丁魚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煎得金燦燦的,聞著也不香,反而焦黃髮黑,帶著點鍋灰特有的苦味。他只吃了一口,就感覺童年的那些悲慘時光湧上了心頭,使人不由得落下眼淚。
希瑟則要了一杯麥酒、一份燻肉麵包和一盤烤腸。餐點端上桌後,她將盤子裡的烤腸撥了一半給他——或許是出於同情,但瑟洛里恩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地感到甜蜜。他想要道謝,但是沙丁魚被醃得太咸了,而他本來就有點口渴,吃完之後聲音更加嘶啞了,只好問老闆要一杯熱水。
「只有乳臭未乾的小鬼才會喝水。」老闆聽到後莫名很不高興,「是個男人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瑟洛里恩當然也想喝酒,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在希瑟心中「清心寡欲新教徒」的形象,只能悲傷地搖了搖頭:「不了,一杯熱水就好。」
老闆還是不依不饒:「就連我十歲的兒子都會喝酒。」
……啊哈,又是一個因為他的長相不夠「陽剛」而試圖跑來教他如何做男子漢的傢伙。
「事實上,千星城的學士對此有過研究,過早接觸酒水對孩童的智力不好。」他解釋道,「我想你的兒子還是等到十六歲再喝酒比較好。」
「哼,我也是十歲出頭就開始喝酒的,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是啊,這就是你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原因。」
聽到他的話,老闆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但在他揮舞拳頭之前,希瑟抓住了他的手腕——瑟洛里恩看到了老闆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顫抖的肌肉,但希瑟的手紋絲不動。
「何必動怒呢?我的丈夫只是要了一杯水。」希瑟說,「還是說,你甘願為了一杯水而失去更多東西?」
瑟洛里恩曾經認為「眼睛像是地震了一樣」的說法太過誇張了,現在看來這也是一種寫實的敘事手法。老闆顯然認出了希瑟的身份(雖然也很難認不出來),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龐霎時失去了血色。
希瑟搖了搖頭,並未繼續為難他:「請給我的丈夫一杯熱水。」
「是……大、大人……」
目送著老闆倉惶逃離的背影,瑟洛里恩不免有些感慨:「看來我們的偽裝大概確實沒什麼用。」
他的妻子笑了笑:「無妨,那位老闆看起來很知趣,不會過來打攪我們的。」
香煎沙丁魚和幾根烤腸實在沒法填飽肚子,瑟洛里恩只好又點了一份南瓜蟹肉派。在等待餐點送達的過程中,他一直在圍觀旁邊那桌的客人玩九子棋。
摸清了棋局的規則後,瑟洛里恩提議道:「我能加入你們嗎?」
「可以是可以。」對方說,「不過玩棋是要賭錢的。」
「好啊。」
於是他贏走了所有人的錢,光榮凱旋。
「真是一群說話算話的好人。」瑟洛里恩給了送餐的酒館侍女兩枚銅幣當小費,「我覺得這個比扔骰子什麼的有意思。」
希瑟微微點頭:「你選擇先手白棋,然後開局下左右對角的思路很好。」
「我就知道你看出來了。」瑟洛里恩在心裡偷偷把這當作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不過嘛,跑贏幾匹駑馬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那些說話算話的好人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盯著他,但瑟洛里恩並不放在心上。唯一可惜的是,他本想當著他們的面,用從他們那裡贏來的錢付帳,好讓他們懂得遠離賭博的道理,但他下棋的時候,希瑟已經把錢付完了。
午餐結束後,他們順路前往集市。雖然正處淡季,但集市里依然人來人往,極為熱鬧。為了招攬生意,南斯特的商販會把遮雨棚染成亮眼的顏色,一眼望去皆是五彩斑斕、大小不一的彩色帆布,藍若海水,紅似晚霞,綠色猶如茵茵草地,像是一個想像力豐富的孩子在舊衣服上縫製的補丁。
空氣中瀰漫著海魚的咸腥味,不過除了魚,這裡還賣蛤蜊、螃蟹和海草,還有一些瑟洛里恩從未見過的奇異水果。有些小攤旁邊掛著用晾乾的各種貝殼串成的手工藝品,風一吹動便叮咚作響。
然而,瑟洛里恩最後還是在一個僻靜的攤位前停了下來。商販是一個口音古怪的外國人,小攤上點燃了薰香,銀色的香爐里散發出幽靜的香味。地上鋪著一層紅綢布,上面放著的大多是發梳、飾品、梳妝盒一類的精緻玩意。
「噢,有眼光的客人,這些都是從亞寧來的稀罕貨。」商人十分熱情,不停用手朝他們比劃,「這裡有亞寧最好的工匠打造的金銀首飾,綢緞折成的精美絹花,還有用珍珠貝母妝點的梳妝盒,送給年輕姑娘作禮物可謂是再好不過了。二位如果想多買一點送給心愛之人,我可以折點價,權當是交個朋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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