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剛拿回來的。晨間鍛鍊結束後,我回來的路上正好經過藏書館。」
「哈,晨間鍛鍊……真不敢相信不久前你還和我一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瑟洛里恩打了個哈欠,「你真是一個自律的魔鬼。」
說罷,他走過來親了親她的嘴角,嘗了一點熱茶和蜂蜜的味道,目光從書頁上滑過:「'既然如此,君主應該要有足夠的智慮,懂得如何避免可能導致他失去政權的惡行惡名。如果可能的話,應該警惕自己不要沾染可能危及政權的惡名'②……看著不像是詩集?」
「《論君主的資質與品德》,原典是由一位亞寧學者撰寫的,英格麗把它翻譯成了費昆達斯語。」
「英格麗?」
她點了點頭:「英格麗在語言方面有著非凡的才能,精通古帝國語、古納維亞語、亞寧語、西比瑞語和法舍語,藏書館裡所有譯者為'凱洛'的書籍都是她翻譯的。」
「那些居然是王后陛下翻譯的?」
「你看起來很意外。」
「我對那些書有印象。」瑟洛里恩摸了摸鼻子,「該怎麼說呢,都是一些政治相關的書,而且筆跡很……剛硬?我一直以為是你父親翻譯的。」
「很遺憾,父親他連古納維亞語都沒有母親認識得多。」她的叔祖父總是很不滿意這一點,經常管父親叫「愚鈍的牛」。
「看來她很早就在為日後的生活做準備了。」瑟洛里恩感慨道,「不過,你怎麼突然想到要看這個?」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念英格麗。」
午餐結束後,她在書房召見了斯滕,後者為她帶來了亞寧總督的親切問候。希瑟將那封信細細瀏覽了一遍,內容與她設想的毫無二致,也算是卸下了她心頭的最後一點憂慮。
傍晚,希瑟獨自前往城堡西北角的地牢。嚎哭塔依舊在寒風中啜泣,暮色如血般灑在墓園的雪地上,渡鴉的眼睛在漆黑的樹影里閃動——在費昆達斯的文化中,這是一種不祥的象徵,但納維亞人視其為斯諾里的使者,它們聰慧而機敏,是眾神之父最忠誠的夥伴。但願它們飛回斯諾里的肩頭時,會將她今日的決定評價為「明智之舉」。
她推開門扉,命令看守的衛兵到地牢外等候,隨後從牆壁的掛鉤上取下油燈,往廊道深處走去。兩個多月前,這裡曾關押著國王的僕人,如今則換成了國王的血親。
德西莫斯看起來落魄極了。往日美麗的金色秀髮被剃得一乾二淨,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右側能夠看到零星的血跡——他的右耳在戰爭中被割了下來——臉色蒼白髮青,猶如水鬼,後頸和手腳的皮膚卻因為過敏而長了一層紅色的疹子。地上的乾草許久都未更換,散發出糞便和血肉的惡臭。
見到她,德西莫斯立刻站了起來:「你終於來了!」走路時,他的身體上下顛簸,布琳迪絲在報告中提到過他被受驚的馬踩斷了左腿,如今看來傷勢恢復得不太樂觀,「那個老女人竟敢把我關在這種地方?我是先王之血,未來的國王陛下!」他憤怒地指著地上被打翻的陶碗,「看看他們給我吃的是什麼!稀粥和黑麵包?這是給最低賤的囚犯吃的!」
希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看著他自顧自地發泄怒火。直到他火氣漸消,慢慢開始為她的沉默感到不安時,才低聲道:「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在考慮該如何處置你。」
聞言,德西莫斯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在她回答之前,他搶先說道,「凱洛公爵,我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但是……那群僱傭兵都是些廢物,埃達城根本沒受到什麼損失,你可以去問那個老女——我是說,布琳迪絲女士。」
「爵士。」她糾正道。
「什麼?」
「布琳迪絲爵士。」希瑟看著他,「真是令我驚奇,你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先是暗中勾結馬爾尚伯爵,意欲使北境再次陷入內亂,陰謀被揭穿後轉而向我提出同盟,卻又擅自毀約,妄圖趁我不在集結軍隊攻占埃達城……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本以為你很清楚自己如今是何處境,但目前看來並非如此。」
「我……」他的神色更加慌張了,「我依然是你拯救英格麗王后最好的選擇!」
「為什麼?因為你是一個破了相的瘸子嗎?」她慢條斯理地說道,「當然了,我承認'德西莫斯王子'確實是一張好牌,失去了多少會讓人有些惋惜……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我只是需要'德西莫斯王子',但這個'德西莫斯王子'不一定得是你,不是嗎?」
「什、什麼?!」對方瞠目結舌,「這不可能!我是唯一的——你怎麼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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