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侯爵嬉笑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福煦·布雷澤大人。」
他開了一個玩笑,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管希瑟·凱洛平日在貴族間如何被奚落,與她為敵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我知道現在這麼說可能有點晚了。」王室顧問凱爾聖學士委婉地表示,「但是諸位大人,懷孕中的女性是非常脆弱的……假如瑪麗昂夫人不幸生下一個死胎,並且留下了終身不孕的後遺症,也許我們就不必如此苦惱了。」
「很遺憾,凱爾聖大人,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情報總管沃斯派特·里諾侯爵低聲道,「隨著瑪麗昂夫人臨盆在即,阿利斯特陛下出動了前所未有的警衛力量保護她。」
聽到他的話,胡德侯爵忍不住開口譏諷:「能擋下希瑟·凱洛那一百多名擁有精良盔甲和武器的騎士嗎?」
「也許凱洛公爵對國王的情婦不感興趣。」凱爾聖學士提醒,「對她而言,只需要把王后陛下和西塞羅殿下安全帶回北境就行了。」
瓦里安特公爵嘲諷道:「到時候我們的國王陛下就會明白自己不該總是對他父親的安排滿腹抱怨了。」
阿利斯特總是不滿先王給他挑了一個相貌平庸的女人當王后,但王后往往先是國王與另一家族建立軍事聯盟的紐帶,然後才是國王的妻子。其實沒有人在意王后的來歷是否正統,否則像英格麗這樣的北境人——更直白地說,納維亞人就不會嫁入王室了,但瑪麗昂不過是一個鄉下貴族的女兒,麾下沒有任何軍隊可以供國王驅使,而英格麗背後卻是整個北境大軍。
「屠龍者和她的軍隊固然可怕,但北境也才結束動盪兩年,尚未從虛弱中恢復。」盧卡斯大法官問道,「納爾遜大人,一旦開戰,我們有幾成勝算?」
「王都早期可能會被攻陷,但北境也守不住——他們人力有限,戰線又太長,我們後續可以奪回來。」瓦里安特公爵坦誠道。
胡德侯爵不由得瞠目結舌:「連王都也會失守?你這個軍務大臣到底有什麼用?」
「噢?」瓦里安特公爵反唇相譏,「喬治大人那麼瞧不起別人,何不帶著你那一千人馬親自上戰場擊退希瑟·凱洛呢?」
後者臉色漲紅,卻不敢吭聲。
「而且正如盧卡斯大人所說,假如我們要與北境為敵,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點。」凱爾聖學士補充道,「諸位大人不妨想像一下十年後的光景吧——希瑟·凱洛公爵正值壯年,北境的人口也回到了正常水平,而我們究竟要去哪裡尋找下一位格奈烏斯王呢?」
「我還是不能理解。」胡德侯爵再次開口,似乎是想擺脫先前的失態,「陛下前腳才把自己的兄弟送去北境聯姻,後腳又想殺掉王后給自己的情婦讓位。他不會真以為一個漂亮的男妓可以抵消希瑟·凱洛的喪親之痛吧?」
這倒是不乏可能性——考慮到阿利斯特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所有兄弟殺掉,他大概確實認為死掉一個姐姐不是什麼大問題。
「目前看來,瑟洛里恩殿下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就算是廚房裡長大的野種,要強迫他去睡一頭母牛也不容易。」胡德侯爵不禁嗤笑一聲,「烏爾里克大人,您可得小心一點啊。萬一王都淪陷了,您的寶貝兒子多半第一個遭殃。」
烏爾里克的目光冷若冰霜:「注意你的發言,喬治·胡德侯爵。」
「諸位大人,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凱爾聖學士說,「瑪麗昂夫人也許是陛下的摯愛,可實在不值得為她掀起一場戰爭。但是陛下他……呃,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激情,會毫無預兆且不計代價地做出一些超乎所有人預料的事情。儘管陛下認為那是一種'男子氣概',但最後往往難以收穫好的結果。凱洛公爵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當孩子呱呱墜地的瞬間,陛下的態度將決定那支騎兵隊存在的意義。」
就在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外交大臣尼科洛索·文琴佐侯爵突然開口:「不一定。」
「什麼?」
「事實上,我在北方的朋友向我透露了一些消息。雖然不能確定其真實性,但值得一聽。」文琴佐侯爵說,「據說先王的第十子並未死於血獅之夜,他被偷偷送往海外,受到一位高貴之人的庇護。如今他已回到費昆達斯,意圖從他的兄長手中奪回王位。」
凱爾聖學士摸了摸鬍鬚:「先王的第十子……您是說德西莫斯殿下?」
「不錯,如果消息為真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凱洛公爵和德西莫斯殿下也許達成了某種協議,她的騎兵隊不是為了戰爭而來,而是為了協助德西莫斯殿下發動一場宮廷政變。」
話音落下後,整個議政廳都陷入了死寂。
好一會兒過去,里諾侯爵才說道:「您這麼一說,我倒也聽過一些類似的傳聞。」
「你早就知道?」即使是烏爾里克,此刻也不免有些惱怒,「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知會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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