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月急中生智,飛快地接上一句:「——畢竟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
「嗯,」裴祈聲音散漫,也好似隨口一答,「不會讓你和別人結婚的。」
「……」
「畢竟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
「……」
小小的角落陷入沉默。
暴雨傾盆,兩個人一左一右各看一方,誰的語氣都自然。
如果這時候有人回頭,會發現他們都一樣,脖頸至臉早就紅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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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待到雨停了才打車回家。
沈方月披著裴祈的外套,雖然他的外套也同樣濕透了,但至少能擋住她若隱若現的藍色胸衣。
她一進屋就和沈舟山打了個照面,見到她這副模樣,沈舟山嚇了一跳,把手裡的劇本一扔,趕緊拿件乾衣服來給她擦頭髮。
聽她囫圇說完剛才的淋雨遭遇,沈舟山心疼得不行:「怎麼不打電話讓爸爸去接你們呢?濕著站這麼久,多冷啊。」
沈方月一愣,才想起居然還有這個辦法。其實換做平時她早就可憐兮兮地打電話給家裡求助了,但是剛才站在那個角落裡,她腦子亂七八糟的都是裴祈。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沒覺得冷。
「行了,趕緊上去洗個澡,然後下來一起吃晚飯。」沈舟山說,「咱們還有大事兒要商量呢。」
「什麼大事?」沈方月魂不守舍地問。
「沈家頭等大事。」沈舟山笑起來,「你忘記啦?下周是你的18歲生日!我和你媽決定了,把那天的工作全部推掉,好好給你過。」
……
這麼重要的事沈方月自然不會忘。她天性愛玩,喜歡熱鬧又看重儀式感,往年這個時候,她的生日計劃書都寫到第七版了。
至於今年為什麼沒有。
生日她沒忘,但她過忘日子了。這幾天她滿腦子都是「天哪裴祈喜歡我!」、「等等我好像被林音騙了」、「完了怎麼是我喜歡裴祈」,根本沒空去想別的事,以至於連生日計劃書都耽擱了。
說來說去,還是怪裴祈。
浴室里,淋浴頭裡的水嘩嘩而下,砸在沈方月赤/裸的身體。她站在水裡,好像又回到剛才那場雨中,腦子裡不自覺地想到和裴祈緊貼的那個瞬間——
沈方月往水裡站,臉都埋進水裡,試圖用水給自己的腦子降降溫。
洗完澡出來,沈方月換上了睡裙,她正準備吹頭髮,聽見兩聲叩門聲,以為是她爸媽,沈方月大剌剌地開了門。
看見站在門外的裴祈。
男生看起來也剛洗完澡,一身清爽,他兩手都半舉著,一隻手舉著杯子,這杯子她認識,是沈舟山年初在景德鎮買的紀念品;另只手隱沒在牆後,看不見拿著什麼。
看見沈方月,裴祈顯然也一愣。沈方月剛把頭髮從干發帽里放出來,這會兒蓬亂一片,擋她半張臉,像個女瘋子。
他張口剛要說話,「砰」,門關了。再過十來秒,又唰地一下重新打開。
沈方月已經整理好頭髮,露出有點蒼白的小臉,仰頭問他:「幹嘛?」
裴祈把那個景德鎮杯子遞給她:「叔叔給你泡的藥。」
沈方月「噢」一聲,看了一眼他隱在牆後的另一隻手:「那邊呢?」
裴祈一頓,把手從牆後伸出來,也是一個杯子,是沈方月在他家學習的時候會用的那一個,裡面是同樣的深棕色液體。
「裴祈給我泡的藥?」沈方月問。
裴祈很低地嗯一聲。
沈方月朝他伸手,裴祈遞給她沈舟山泡的那杯,她沒接,拿過了另外一杯。
感冒靈味道發苦,微甘。沈方月不喜歡這個味道,每次都強迫自己一口咽完早點結束痛苦,喝到最後實在灌不下去,只能含一大口在嘴裡,把臉頰撐得鼓鼓的,抬頭發現裴祈沒動,於是含糊不清地說:「唔唔唔(你喝呀)。」
裴祈心說誰聽得懂你這鳥語,然後端起另一杯喝了。
裴祈喝得慢,沈方月就靠在門邊,感覺著藥慢慢蔓延上來的甜味兒,她輕咳一聲,下巴微抬,一副上司考核下屬的架勢:「你知不知道下周是什麼日子?」
「期中考。」裴祈想也沒想。
「……」
沈方月捏緊杯子,強調:「下周六!!」
裴祈思考一會兒,不太確定:「小雪?」
「11月23!」沈方月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是什麼日子!!」
裴祈挑眉,沉默地看她,一副徹底想不出來了的模樣。
沈方月氣得深吸一口氣,猛地要關門,結果沒合上呢就被人攔住,裴祈嗓音懶懶的:「所以是什麼日子?」
「跟你沒關係!」沈方月覺得自己錯付了,委屈得心裡直發酸,勁兒也大,「鬆手,我們絕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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