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個身,這下被頭頂的簪子戳到,哼哼一聲醒了。
我僵在那裡,只好又說:「對不住啊。」
她大概困得根本沒發覺我在旁邊,摸索著拔掉了那兩根大金簪,往旁邊的半空中一放。
金簪噹啷兩聲落到地上。
她呢喃道:「大黃金!」
隨後往被子裡一團,又睡著了。
許是被她的沒心沒肺感染了,出了這樣大的事,我竟睡得極快。
像是一眨眼後,小廝的聲音就在我耳旁響起,慌得連禮數都不顧了:「公子,今日早朝——」
我手都睡麻了,只想趕走他:「我告了假,什麼早不早朝的!」
「早朝上彈劾您,說,說……您和太子殿下主持的渭河治水,河堤崩塌淹了皇陵……」
我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完了,沖我來的。
第4章
這動作帶著榻上的人也起了身。
府上已經亂成一團,小廝顯然是忘了這裡是喜房,見狀連聲告罪。
卻聽得那道女聲略微拔高了些:「起開,說正事!」
小廝一愣。
我也不由得朝身側看了一眼,心裡竟莫名地定了幾分。
「錦衣衛的陸指揮使朝府上來了,要帶公子上殿去問話。」小廝囁嚅著說。
我只能強穩住心神,嘆道:「去取我的朝服來。」
「哎。」凌二姑娘這時提醒道,「你要不穿那件敬茶的吉服呢?」
她的聲音還是很輕快,倒好像這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於是我不假思索地改了口:「就按凌二姑娘說的。」
她立刻說:「啊不不,我就建議建議,要效果不好,可千萬別怨我。」
我又笑了。
小廝驚恐地探頭進來,大概以為我受不了刺激瘋了。
我轉身,對著凌二姑娘說:「要是還能回來,一定謝你。」
她緩緩眨了眨眼,也笑起來:「客氣啥。」
第5章
我從沒有在太和殿上受到過如此隆重的關注。
本朝官員服制為菸灰色,只用繡線區分品級。
唯有我穿了一身正紅,迎著文武百官的注目禮上了殿。
據我爹後來描述,我那時像是只步步生蓮的丹頂鶴,走得簡直盡態極妍。
但我只記得自己撩了衣袍在殿前跪下,明黃色的奏摺便劈頭蓋臉地砸過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東宮德行有虧,不敬先祖,朕昨晚已責令太子思過,無詔不得出。」
我眼神落在那本奏摺上,掩飾住了那一絲慶幸。
還稱太子,便尚有轉圜餘地。
「程央。
「你可有辯解?」
我只覺得頭腦清明一片。
程家幾代清流,在天下文人間都頗有聲名。
更何況我入仕後便已自立門戶,若非謀逆大罪,不至於牽扯族人。
太子不能倒,旁的什麼都是其次。
「陛下,」我垂眼道,「太子殿下確然提醒過,渭河春日裡偶有凌汛發生,又靠近龍興之地,應當再加高岸堤。
是罪臣見石料和人手不足,請漕運使待開春再重修……」
心中倒也嘆了一聲,卻只是咬了牙,深深頓首:「罪臣辜負陛下和太子囑託,請陛下降罪。」
低頭時的餘光只看見我爹一把推開身旁的凌丞相,直衝到了御階之前。
他跪的速度非常快且熟練,瞬間便換上了老淚縱橫的模樣,開始對著皇帝號哭。
我又覺悲涼,又覺得丟臉得想死,只好把頭埋在正紅的吉服里,聽著陛下安撫了一番程家的勞苦功高。
隨後,他喊了一聲陸指揮使的名字。
這一聲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陸指揮使淡淡地回道:「損害龍脈,按律當……」
我爹啪的一聲昏了過去,還直接倒在了陸指揮使身上,硬生生地攔住了那個還未出口的斬字。
「太傅,太傅!」刑部尚書也是太子黨,眼疾手快地撲了上去,「陛下,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您看程主事昨日新婚,太傅又年歲大了——」
「太傅正值壯年。」陸指揮使漠然地說。
「至於程主事。」
那個聲音朝我過來了。
「臣以為,入仕後程央已自立門戶,該如何懲處倒與國公府無關。只是此事關係東宮,臣請陛下准許由典詔司查清此案。」
「就依陸卿。」
我爹拔地而起:「陛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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