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連這一層都想到了,行李里裝的都是黃芪石斛之類。
若是換了我,大概只會往車裡藏銀票,哪裡知道會有地方花錢都買不著東西呢。
籬笆還沒修好,羊只能拴樹上。
成舒讓我看著羊,自己去地里了。
我往地上插木樁時,羊不停地沖我咩咩大叫。
我敲釘子時,羊不停地沖我咩咩大叫。
等到成舒回來時,羊還在不停地沖我咩咩大叫。
於是成舒問我:「這羊是招惹你了嗎?」
我說可能是我招惹它們了。
成舒說:「那你為啥想給人家餓死捏?」
她撿起擱在羊和我之間的草,往樹底下去了。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那堆草不是垃圾,是給羊的。
以及,羊是需要餵的。
第22章
我向她和羊都表示了歉意。
但與她不同,羊是一種十分記仇的生物。
於是等我修完了籬笆,把羊從樹上解開之時,兩隻羊分別給了我一蹄子,隨後踢翻了半邊籬笆,朝著外頭狂奔而去。
我開始追羊。
成舒在屋裡對付那灶台,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動靜。
等我跑得喉嚨里開始冒血腥氣時,那兩隻羊終於也跑累了,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隨後我就發現它們不是跑累了,而是回了原主人的家。
院裡出來了一個大爺,熱情地對著羊招呼道:「上哪兒撒野去啦?」
我連忙試圖抓住羊的角,但羊又給我了一腳。
大爺拍拍羊,那羊就開始往他家的院子裡走了。
我大聲對他說:「這是我們家的羊!」
大爺眼睛一撇:「放屁,這兩隻養在我們家三年了,怎麼能是你的呢。」
我目瞪口呆。
片刻的震驚後,我試圖有理有據地告訴他,以及聚攏起來看熱鬧的人們,這羊是我夫人今天早上跟你買回來的,你收了鹿茸可不能賴帳吧。
大爺把肩上的鋤頭往地上一敲:「哪來的鹿茸?」
我怒道:「你——你這厚顏無恥的老賊!」
圍觀的人鬨笑起來。
有個大娘說:「到底是京城來的小少爺,吵架都吵不來。」
旁邊人大聲地竊竊私語道:「哎喲聽說是太傅的兒子呢,還陪太子讀書的,也不曉得犯了什麼事。真是,落魄鳳凰不如雞。」
另一人道:「說是把皇帝祖墳刨了。」
他們紛紛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我忍無可忍道:「沒錯!你不把那兩隻羊還我,回頭我就去刨你家的。」
第23章
大爺震驚得倒退了一步:「這還有沒有王法了!老子要去報官!」
我:「去,怎麼不去,我正想去呢。」
身後的大嬸一把拉住了我:「小公子,你可去不得啊,流放的再遭罰是要去做苦役的。」
大爺揚揚得意道:「怎麼地,不敢了吧?不敢了就麻溜地滾,改天記著上門來賠禮,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冷笑一聲:「怕是你自己理虧,不敢對簿公堂吧?我這就去,你等著——」
我其實當真有些心虛。
寧古塔守備是個六親不認的。
歷年流放來的官員大多都在京城裡有根基,他若是每個都照拂,怕是要引得原住民造反,乾脆一律不理。
只在最初分地時拿些銀子辦事,反倒誰也不得罪。
成舒在京城時,找刑部尚書看過寧古塔的卷宗。
但凡流犯與本地居民有了官司,沒有一次是判流犯贏的。
連上一任丞相都不例外。
我心裡默默地想,要不我還是走吧,明天去野外抓兩隻羊回來。
這時外頭有人擠進來了。
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也不知為何,凌成舒來了,我便覺得這事一定能解決。
她下半張臉上全是菸灰,見我盯著她臉看,不解道:「我臉上有東西?」
我說沒什麼,好看。
她哦了一聲,轉頭就對著那大爺道:「姓劉的,把我那兩隻羊還我。」
大爺:「你叫那羊,那羊應你嗎?憑啥說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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