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拉衣領,女使給她穿縐紗的褙子和大袖,還套帔墜,層層疊疊貼心口的平安符都不好找了。
柳湛從下往上,掃過她的抹胸, 又看頭上金冠絹花, 臉上霞妝珍珠, 最後目光落在她唇上, 喉嚨發緊,眼眸幽深:「在找什麼?」
「找到了!」她掏出平安符就往柳湛的玉帶上系,坐著不方便, 她站起來,「這個你戴上,能保平安的。」見過了他的精緻袞服, 但她覺著自己繡的平安符也不差,「雖然是我繡的……」
新掛上去的華燈走馬,照著萍萍亮晶晶的眼睛,柳湛清晰瞧見她眼裡只有一個他,聽她一言一行,牽掛的關切的,也都是他,柳湛眸底瀲灩,亦似流光。
從來沒有過的滿足,他一抬下巴,用唇封住她的話。
這一吻就覺出和之前那些吻的不同,今夜格外的志得意滿,心潮澎湃,難怪皆道江山美人,江山多嬌,美人多情,果然缺一不可。
柳湛吻了許久,沿著萍萍的唇邊來來回回啄遍,甚至探了舌進去吸吮,分開時帶著一口喘氣和些許水珠。他笑出一聲,打橫抱起萍萍,快走數步,放到床榻上。
新換的鋪蓋滑得好似不存在,柳湛手撐著床板看萍萍,虎視眈眈,其欲逐逐,少傾抬起手來剝她的褙子,萍萍哪裡還猜不出他想做什麼,要趁良宵,她配合著上手去解他的玉帶,柳湛笑了,乾脆垂下雙臂任她動作。
窸窸窣窣,一會把他剝了個七七八八,她自己身上也只剩件桃紅抹胸。萍萍抬手就要解開系帶,忽被柳湛按住。
萍萍愣怔,抬頭再看,才發現柳湛的眸子不知何時暗得不得了。
他扒開她的手,自己右手在她脖頸間幾分顫巍摸索,終於指腹繞著那抽頭,抖著一拉。
柳湛呼吸驟滯。
雖未親歷人事,但圖畫是曾看過的,也曾數回夢見模模糊糊,不知何方女子輪廓,醒來一片濕漉。
他原以為今夜也差不多,卻原來不一樣。
不一樣的。
柳湛強抑著激動心緒,看向萍萍身後鴛鴦錦被,抬手掀開,猜得沒錯,雖然被子是紫色的,底下卻鋪著一張素白床單。
他落了帳,抱她躺倒單上,嗓子緊得快要說不出來話,先啄一口,方喑啞道:「萍萍,你不能悔了。」
說罷再次吻住、分開、縱身。
萍萍雙手摟向他的脖頸,笑吟吟接話:「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曉得他喜歡,先輕扶他耳後的痣,又摸喉結。
柳湛受不住,連接馳騁,半晌才覺出不對勁,並未遇任何阻礙,她也始終笑靨如花,臉上尋不見半分痛楚,甚至還會偶爾仰身,迎合享受。
柳湛捉住她又要往下作亂的手:「你從前……」
「從前怎麼了?從前你不是最喜歡這般嗎?」萍萍不以為然,笑著坐起,手按在柳湛肋骨上,輕輕一推,媚眼如絲。
柳湛倒後,她傾身在他耳邊吹氣,「你還喜歡這般,我們試過好些次。」
回憶里就有。
萍萍說著參起歡喜禪來。
柳湛卻四肢平躺,三伏天如墜冰窖。
她說自己嫁過人,她沒有騙人,是真的。她口口聲聲描繪的那位溫柔體貼,與她情深似海的官人,是真真正正的活人——不是他,是別的男人。
柳湛只覺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扇得他眼前發昏,耳畔轟鳴,心內嘔血。她是他第一個女人吶,不願怠慢,他給她完備走了一整套儀式,而她卻,她卻……柳湛仰望,看她紅頰醉臉,浮花浪蕊,他恨得將她推倒,反下為上,又一口咬在她肩頭。
怪不得她剛剛褪衣裳褪得那樣嫻熟,他忿忿地想,光咬個肩膀還不解氣,別處也要狠狠地咬。萍萍吃痛:「官人,疼……」
她想他六年方才紓解,忘形人之常情,為了緩解疼痛,她拉著柳湛的手往她身前放,柳湛會意過來,心頭酸脹得厲害,是另一個男人,將她從清純姣怯教誨成現在這般熱情貪戀模樣。
雖然憤恨,手上卻還是禁不住讓她如了願,那裡也和心一樣酸脹滿溢,又比劍還硬,只想將她捅穿個千百來回。
萍萍伸手又往下撫,這回柳湛沒有阻止,她撫過他的腹部,沒有摸到疤痕,方才坐起來時借著帳外昏光,也未瞧見。
官人腹上那麼長一條刀口全好了嗎?
也是,他是太子,肯定能用很好的藥……
嗤,她忽覺下頜一痛,竟是柳湛二指掐著她的下巴,迫她對視。
她方才緣何走神?他幽幽地想,是不是在比較他和別的男人?
柳湛愈加猛烈,頸上青筋暴起,原本俊朗的五官因為用力而猙獰。萍萍受不住喚道:「官人。」
柳湛抬手捂住她的嘴,別叫了,現在最不想聽到這兩個字。
許久,他才因為忘形移開手掌,萍萍隨即啟唇,柳湛以為她又要說什麼剜心之言,哪知萍萍卻稍稍起身,在他喉結上吮了一口。
柳湛一剎潰敗。
但心中的酸澀卻並未隨之釋放,他緩緩退了些,將萍萍翻個身。
萍萍背對著他挑眉,就說男人不能憋六年……
雞鳴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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