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處於黑暗之中,屋內也只有淡淡的月光,曾有然看不清他的動作,自顧自地說著:「我沒什麼感覺,但我看四師兄和五師姐,還有你,好像有事情不想跟我說。」
說完,他嘆了口氣,「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喬憶亭聽到他的喪氣話,挪出黑暗慢慢靠近他,最後竟然摟過他的肩膀,「沒有的事兒,瞎想什麼呢!」
好像覺得自己的話不夠有信服力,想了想又說,「該好的時候,自然就好啦,不必過於擔心,等再過幾年,你就會痊癒了。」
可曾有然偏偏就是要戳他的心窩子一樣,倚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師兄不必安慰我,活不久也沒事,至少死前吃得飽穿得暖,還體會過世間的溫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尤其是,師兄給我的溫情,滿滿當當。
可是,我還想從師兄身上得到更多。
他的話,讓喬憶亭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別說傻話,我說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你要是死了,那我豈不是又得讀檔重來嗎?
兩人就在這榻上,沐浴著月光,相互依偎著,暫時擱置了那個話題。
而喬憶亭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突然出聲,「有然,如果等你變強了,你最想做什麼?」
會轉頭屠山,擄走三師姐和五師姐,然後弄死大師兄,再弄死我嗎?
很久沒有回應,久到他以為倚在自己肩膀的人已經睡了,他剛要起身,便聽見了那人的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我當時來到山上只是為了能夠吃飽飯,沒想著以後會變得多麼厲害。」他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屋子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師兄想要做什麼呢?」
沒想到他會反問到自己,喬憶亭下意識地就想說一句「我也不知道」,但被差點脫口而出的話逗笑了自己,又一本正經道:「自然是斬妖除魔以證道。」
「那我和師兄一樣。」
「好啊,那我們一起。」
可是喬憶亭知道,曾有然是不可能和自己一道的,因為等到他十九歲以後,他便就是魔,自然是不可能隨自己除魔了。
再一次躺好後,喬憶亭望向曾有然那一邊說道,「不過,任何事情我們都要從兩個方面去看。沒有誰規定,人就一定是好的,魔就一定是壞的,妖就是害人的。」
「凡人中也有很多心懷不軌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魔族也有很多重情重義的。」比如,你的母親。
「妖也有很多為情所困的。」有的時候,人甚至不如妖魔。
「凡事也都是有兩面性,比如大師兄雖然對你苛刻,你對他有些成見也是應該的,可是另一方面來說,卻也讓你堅韌不拔的性格更加立體。」
喬憶亭並不是在強調施暴者無罪,而是覺得書中的方平對曾有然不好,是作者的設定,畢竟書中必須要有一個對主角不好的反派,這樣讀者才能感受到後期打臉反派的爽感。
現在他只是在委婉地告訴曾有然,不要去記恨方平。
也不知是他的聲音過於催眠,還是曾有然真的困了,待喬憶亭講完他的大道理後,再轉頭就聽見了曾有然綿長的呼吸聲。
「嘖,前一段時間還誇你好學呢,真是不禁夸啊。」
翌日,喬憶亭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曾有然的被子已經非常平整的疊好了,屋內也收拾的相當乾淨。
他心中誇讚曾有然的勤快,也心疼這孩子,要是再這樣幹下去遲早把自己累死。
剛下塌,就看見曾有然端著水盆進來了,「師兄,我給你打了水。」
「唉,我不是說過了,這些瑣碎的事情不用你干,我自己都可以乾的。」要不然自己會形成依賴,下山後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了。
看見曾有然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的表情,他發覺自己的說話語氣有些重,「不是責怪你,是心疼你。」
「而且,你現在傷勢不是還沒好嗎,就不要一天天的幹這麼事情了。」
說著,便將那呆呆站在一旁的曾有然按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稍等我一下,待會兒咱們去找大師兄。」
因著呆的時間久,喬憶亭已經不需要曾有然地領路,便輕鬆地在整個青玄山走動。他瞧著曾有然那不情不願地樣子,大概還是對大師兄心懷芥蒂。
「師兄,這好像不是去翠影園的路。」
「當然不是。」喬憶亭低頭看路一眼,「先去百草軒吧,讓四師兄給你換一下藥。」
將曾有然交給薛雲後,自己便隻身來到了翠影園。
可誰知卻是撲了個空,方平不在,書童也不知道方平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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