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他的眼眸中才出現那人的正臉,冷漠的神情讓他如墜冰窖,而那一聲「廢物」更是讓他生不如死。
「我不是你,我要做的遠不止這些。」
***
喬憶亭本就因著打鬥失去了不少氣力,再度掉落那冰冷的湖水中,讓他渾身一激靈,又嗆了好幾口水。
但幸好這一次他早有防備, 手中掐訣,劍隨意動,才在曾有然還沒有跳下之前,雲破便帶著他衝出水面。
「咳咳咳……」
看著渾身濕透,發梢上還滴著水珠的喬憶亭,曾有然別提多心疼了,「師兄,你沒事吧。」
「沒、沒事。」冰原之上時不時刮過的冷風,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緊接著他手勢不斷變幻,驅動真氣為自己驅寒。
隨著方孜凡的消失,魔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冰原開始融化成為原先的模樣,冰層慢慢消失,變為軟綿綿的雪。
看著迅速變化的環境,他眉頭一皺,又開始警惕起* 來。
「師兄,不必害怕。」曾有然頷首對著他安撫道:「這是北冥原本的模樣,只是雪多了些。」
「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收起雲破,他將頭上的雪花拍掉,「那魔修生死未卜,很可能會再生是非,你打算怎麼辦?」
聽著關心的話語,曾有然唇角有又開始上揚,「師兄不必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他疑惑地望著曾有然,想聽聽他還有什麼路,可曾有然響指一打手上就多了一見大氅。
他心中有些驚訝:這孩子身體這麼虛嗎,這點溫度都受不了?
誰知,曾有然將大氅抖了抖,便給喬憶亭披上了,動作利落的跟上一次帶冪籬時一樣,讓他措手不及。
「我不用……」喬憶亭感覺臉有些發燙。
「披上吧,總歸會暖和一些。」曾有然眉眼彎彎,一雙手在他脖頸間飛舞,只要他一呼氣那細長的手指便能瞬間染上一層白霜。
直到曾有然將大氅的帶子系好,整個人讓出眼前的路,喬憶亭才反應過來,他自己其實也能系……
「走吧師兄,去尊者家裡瞧一瞧,我總覺得他不會那麼做。」
太陽在天上高高掛著,有些蔫蔫的並不刺眼,迎著陽光能看見飄落的雪花在閃閃發光,不知是因著身上的大氅還是因著曾有然的笑,他感覺暖和了好多。
於是,喬憶亭望著眉眼間渲染了笑意的少年,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事與願違,方孜凡就是那樣做了,無力回天。而眼下,北冥已經亂了。
冰晶殿上,曾有然捏著自己的眉心,聽著下面的唇槍舌劍,最後竟發展成,原北冥尊者的兒女們為了一個尊者之位打得不可開交。
「要不然你們先打,誰最後贏了誰上。」
一句話,讓三位虎視眈眈的繼承人噤聲片刻,就連喬憶亭也略微驚訝地望著他。
那胖子二殿下問道:「尊主,你說得是真的?」
「對,誰打贏了,誰先來,輪流。」
別看三人剛剛打得不可開交,曾有然冷著臉說的一番話到讓他們猶豫起來該不該動手。
喬憶亭微微皺眉,覺得他這師弟做的不妥,但這畢竟是魔族的事情,他要是插話應該算是……干涉人家內政嗎?
正當他還在思忖自己插話的性質,曾有然那一副清冷的嗓音又在這空曠的大殿上響起,「既然都不願意動手,那麼,二殿下你先來坐鎮一年。」
「我?」不光是二殿下驚訝,其餘的兩位殿下更是有些不服氣,但由於是尊主發話他們再有異議也不敢說什麼。
「對,就是你,二殿下。」曾有然挑眉,衝著底下神情凝重的人問道,「師兄,你覺得怎麼樣?」
被那一聲「師兄」驚了一下,喬憶亭視線隨之跟著尾音過去,他看見曾有然手撐在潔白無瑕的寶座上,看似漫不經心但那眼神中卻透露出些許期盼。
他能期盼什麼呢?喬憶亭的這樣問自己。
而身體行動卻先腦子一步做出決定,他朝著曾有然點了點頭,「我認為,尊主做得不錯。」
話音剛落,他便清晰地看見曾有然的眉頭輕輕跳動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那就這麼定了。」曾有然起身撫平衣裳,笑意隨著動作間一寸寸消失,「二殿下,接下來北冥可就仰仗你了。」
「如果做得不盡人意,那麼……」曾有然突然停頓,眼神一凜,「不要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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