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那三人還在發愣,曾有然緩緩走到喬憶亭的身邊,衣袖一揮,將人帶回自己的宮殿中。
「師兄,隨便坐。」說著,曾有然還相當得意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喬憶亭去他那裡。
喬憶亭被曾有然這「移形換影」的魔法搞得有些新奇,也對他的行宮充滿了莫大的興趣。
宮殿中好像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華麗,只是一些日常簡單的用具,整個布置看起來只是比知意堂多了一張華麗的大床。
略過曾有然的目光,喬憶亭自顧自地走到牆壁面前,手指輕輕觸碰牆面,那看似尋常的牆壁上瞬間泛起一層淡紫色的光芒,無數的符文從那牆上浮現出來。
他及時撤回手,心中瞭然:這就是傳說中魔族的禁錮秘術,他隱約記得書中介紹過兩位師姐為什麼逃不出曾有然的手掌心,便是因為這術法。
也不知道以後這東西還會派上用場嗎?
「師兄,怎麼了?」看著遲遲不落座的喬憶亭,曾有然有些心急。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行宮有些格外厲害。」他立馬換上笑臉,「你這行宮之中怎麼都沒有侍奉你的人?」
「我不希望別人進來。」
聽到這話,喬憶亭微微一愣,「那我……」
「師兄又不是別人。」說著曾有然起身攀上喬憶亭的肩膀,催促他快些坐下,「師兄要不要在這裡小住一段時日?」
他沒有回話,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發燙,這才驚覺自己身上還穿著在北冥時的大氅。
他連忙抬手來解大氅的帶子,可是不知怎地那帶子被他生生地拽成了死結。
這短暫的一幕卻都被曾有然看在眼裡,只要他和喬憶亭在一起,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跟隨著他的身影,觀察或者說是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來吧。」
視線中便多了一雙瘦削而修長的手,而這手也正是為他披上大氅的手,因為解帶子稍稍用力些力,便顯露出來淺淺的筋骨。
「多謝。」大氅就這麼被取了下來,他瞬間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他抬手將額間的汗珠擦掉。
或許是因為溫度升高,他那稜角分明的面龐已然染上了一抹微紅,讓曾有然有些微微愣神,他喉頭滾動,「師兄不必客氣,」
喬憶亭自然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送至嘴邊,「你真的打算讓那三位輪流來?」
意識到他問的是北冥,曾有然沖他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又斟了一杯,「師兄覺得不妥?」
喬憶亭眼睛盯著壺裡緩緩流出的茶湯,鼻尖縈繞著茶香,還是將存在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按理說你是魔尊,魔族的事情就該你說一不二,但是既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領導人,是不是要更加民主一些?」
「民主?」
喬憶亭輕輕抽氣,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民主」這一詞,「就是……聽一聽魔族民眾的意見。」
「有點道理。」
他以為他聽進去了,可沒想到曾有然話鋒一轉,「可是,你覺得他們三個有誰在乎民眾的選擇呢?」
是啊,這裡不是他認為的和諧社會,而是弱肉強食,吃人不眨眼,視人命如草的地方。
他還說曾有然天真,這麼一看自己才是最天真的人。
捏著杯子,喬憶亭手指泛白,艱難開口,「所以……」
「所以,輪流來,要是我下一次過去看到了不好的事情,那麼師兄覺得二殿下的下場會是什麼樣子呢?」
聽著曾有然的話,他有些不適應,因為他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生硬,「會是,什麼樣子?」
只見他將剛剛倒好的那一杯茶,從喬憶亭手指間輕輕奪了出來,端到嘴邊,輕輕吹了吹表層的茶沫,一飲而盡。
然後,他將那一滴不剩的茶杯從唇邊取下,捏在手心,輕輕一握那杯子瞬間粉碎。
「下場,就如同這個杯子。」他露出天真的眼神,繼續說道:「我想,來上兩次,最後一位殿下便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他的話語在整座只有他倆活人的大殿中顯得擲地有聲,清澈的眼睛和淡然的笑容讓喬憶亭感覺眼前的少年如此陌生,他好像第一次認識曾有然一樣。
察覺到他凝重的表情,曾有然及時開口轉移話題,「師兄可要出去看看?」
還沒從深思中抽離的喬憶亭下意識的答話:「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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