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人纖細的脖頸,就被他實打實地捏在手中,烏溜溜的眼睛對上曾有然可怖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吞咽,甚至都能聽見自己脖頸的骨頭正在他手中咔咔作響,應當是碎了。
不待他回答,喬憶亭的劍氣已至,直搗烏鴉人的心臟,似是想要報那一晚的一劍和一鞭之仇,他握著雲破在烏鴉人的身體中左右扭了兩下才拔出來。
斷氣的烏鴉人在曾有然手中幻化出原形,羽毛在光的照射下異常美麗,他像是獻寶一般,血淋淋的手攤在喬憶亭面前,「師兄,這隻烏鴉還挺漂亮的。」
「鳥兒都是愛惜自己羽毛……師弟!」
他話未說完,便看見剛剛還衝自己笑著夸烏鴉的人身子一歪,向前撲去。
不是,續航時間這麼短的嗎!
他接住面色蒼白的人,膽戰心驚地伸手探了探鼻息:還好,還活著。
將他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撥到一邊後,喬憶亭又細細端詳著曾有然的眉眼,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喜歡,就是還帶著些許病氣。
許是聽見外頭沒有動靜了,不少村民又從家中出來,一些朝著枉死的兩母子過去,一些則來詢問喬憶亭的情況。
「無礙,就是可能還需要在這裡住一晚,勞煩您了。」
昨日將其領回家中的村民,看著成為廢墟的屋舍,頓時摒棄再次留宿兩人的念頭,而其餘的村民更是不敢接這兩位「神仙」。
他本就要強,處處碰壁已經讓他有些難堪,而此時他也真切的體會到唐茉當時的感覺了。
他看著村中的一切,自知理虧,掏出銀錢放在村民門口,接著將曾有然扛在肩頭,又拖上昏死過去的方平,疾步走出村子。
也不知曾有然腰間掛著什麼東西,戳在他左肩的傷口上,讓他一邊走一邊疼的呲牙咧嘴,他心想,「要不把曾有然也拖在地上走吧,實在是太重,戳的還痛!」
長痛不如短痛。
他轉頭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方平,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見他又將肩頭的人向上推了推,忿忿地吸了口氣,雙足一頓便騰空而起,自田野和樹叢中穿過,幾個起落便倒了遠處,宛若浮光掠影般,眨眼消失不見。
唐茉和玉生煙架著馬車晃晃悠悠地走著,忽地聽見後面傳來腳步匆匆的聲音,立刻警惕起來。
「玉大哥,是不是他們追過來了?」
看出她擔憂害怕的神情,玉生煙即刻揮了揮手中的鞭子,「駕!」
喬憶亭好不容易追上兩人,眼看馬車越跑越遠,心中叫苦不迭,「真的沒必要那么小心啊,倒是回頭看看再走啊!」
曾有然和方平還昏迷著,他抱著一個大男人,又拖著一個大男人,更別說還是剛剛將勁敵砍死,有些脫力不說,渾身的傷痛也讓他難捱。
但是,無論如何也得趕上兩人的馬車。
他不顧手中拎著的方平已經成什麼樣子,邁步向前的同時,腳掌也發力,他的身子便「沉重」一縱,再次飛身而上。
唐茉被車頂上沉重的聲音嚇的驚呼一聲,玉生煙剛要再次揮鞭,就聽見從上頭傳來聲音,語氣中頗為無奈。
「能不能先看清是敵是友,咱們再逃命啊!」
第64章 糖水
馬車上的空間本就不大, 更何況裝了三個男人和一位女子,顯得更加擁擠不堪,將空間中都渲染成絲絲血腥味兒。
唐茉縮在角落中, 她看見喬憶亭身上血跡斑斑,想要上前去幫忙, 可又看見倒下的兩人,一個比一個慘,卻又不敢動彈,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喬大哥, 那妖怪已經死了嗎?」
「嗯,烏鴉妖已經死了。」說話間,他朝著瑟縮的姑娘一笑, 想要告訴她別害怕,可餘光撇見正在昏迷的方平 , 又有些不確定道:「也不一定, 不知道他醒來會不會再發瘋。」
「不過, 你不必害怕,我會護你周全的。」
他看著唐茉緩緩舒展開擰在一起的眉頭, 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便在那視線之中也朝自己看了眼, 滿身血跡不說,還有和著泥濘,已經看不出衣衫的底色來了。
他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心道:「這般慘不忍睹的模樣,也難怪村民不收留。」
隨即,他手中掐訣,念起來淨衣術的咒語來, 霎那間,他便感受著如水般的軟軟將自己包裹住,空氣中也緩緩帶起一層輕輕的風。
只聽「啪嗒」一聲細微的響動,打斷他的施法,他便睜開雙眼,一雙清亮的眸子環顧整個車廂,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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