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落盡的瞬間, 扒拉開遮擋在眼前的衣袖,他看清了這其中的洞天。
這裡竟然是一間密室,或者更應該說是冰室, 可在喬憶亭眼中,這更像是太平間, 因為正衝著石門的地方, 密室的中間, 有一石棺靜靜地躺在那裡。
從這石門中溢出來的冷氣,讓他忍不住搓了搓手, 再一抬眸, 讓他身軀一震, 可使盡眨巴了下眼睛,他才看清,方妤的老祖母,正趴在石棺之上。
她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儼然要和這密室融為一體,要是她沒抬起頭來彰顯著她鐵青的面色,他幾乎要以為那就是一隻死去的狐狸, 方才他心驚地就是這個。
身邊的人瞧著他的神情,拉起他的手,傾身問道:「冷嗎?」
「沒事,不冷。」他掙開那人的手,緊了緊手中的雲破,想著接下來恐怕又是場硬戰。
正在這時,玉生煙的聲音也從裡面響起,此時的他也顧不得稱呼得不得體了,「尊主!小喬!救我啊!」
「多嘴!」
方妤手中結印,迅速將玉生煙封到牆壁上,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
還沒等喬憶亭弄明白玉生煙為什麼會在這裡時,他便看見眼神冷冷的女子,手中又結出法印,迅速朝著他們兩人送來。
「多事!」
喬憶亭眉頭一皺,心道:方家人怎麼都如此不識好歹?
「要不是我們多事,你方儀郡早就付之一炬了!」
法陣是不存在什麼剎車的,從方妤手中送出來的法陣在說話間,已經到了他們面前,冒著威嚴的光芒,比外面的法陣的威力要高上一層。
他不敢斷定,這法陣之中隱藏著什麼樣子的攻擊,雲破在手,即刻使出全力,劍氣隨即與那法陣碰撞,發出一陣轟鳴。
沒成想,那法陣竟是面子工程,如此不堪一擊,讓雲破的劍氣震碎了,甚至還將結印的方妤也震出一段距離,撞在另一端的牆壁上。
他聽見方妤發成一聲悶哼後,就要去解救被掛在牆上的玉生煙,衣袍卻被曾有然拽住,「師兄,小心那個老妖婆。」
曾有然口中的老妖婆,就是方妤掛念著的老祖母,只見她的臉上依然掛著和藹的笑,慢慢從趴著的石棺上站起來。
在這原本就冒著寒氣的地方,被她這麼一笑,喬憶亭的腦中空白片刻,他停下腳步來,眼神死死盯著她,覺得她真的像是狐妖,尤其那笑,陰惻惻的,相當瘮人。
「什麼老妖婆,就算你母親見了我,」她的表情忽然扭曲,聲音也陡然尖銳起來,「也要喊我一聲母親!」
正說著,她手中的拐杖一杵,法陣便以她的拐杖為中心,向外擴散開來。
就要攀上兩人腳踝之時,喬憶亭下意識伸手擋在曾有然身前,想要將其攬到自己身後,卻只是在後退時被那人披上了一件大氅 。
緊接著,他只來得及聽他這師弟冷哼一聲,銀舞便從他的腰間卸下,旋即向前一劈,法陣便又碎掉,消弭不見。
看著被輕而易舉破掉的法陣,老夫人顫抖著抬手,聲音也不自覺地跟著哆嗦,「你,你……」
曾有然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分給她半分,邁進四分五裂的大門,憚了撣身上的灰塵,轉著轉身朝喬憶亭伸出手,「師兄,就是普通的製冰室,來。」
喬憶亭也不知怎地,就把手伸了過去,由他牽著又向著裡面邁了幾步。
「你你你,你什麼你?」
「怎麼,也要我尊稱你一聲祖母不成?」
「看我涉世未深,就真當我是個傻的?」
「想蠱惑我讓出位置也就罷了,還想蠱惑我師兄?」真是可恨!
這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的,這也是喬憶亭第一次見他用這般語氣說話。聽到後半句的「蠱惑」,他的眸子幾不可聞的暗了暗,蠱惑可能是真的,但這些天所經歷的一切卻是真的。如果凡間因此覆滅,還談什麼遊山玩水呢?
他本想神色淡淡地抬頭盯著曾有然的側顏,可一旁掛在石壁上當壁畫的玉生煙實在惹眼,他便又抽出手來,越過曾有然朝著玉生煙過去。
總共邁了兩步,從曾有然的面前剛剛擦身而過,先聽轟隆一聲,手又被拽住,他循聲望過去,竟然是石棺翻了個個,棺中人滾落出來。
原本面色從容的老嫗,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撲過去哭喊,喬憶亭這才明了,之前在石門前聽見的嗚嗚哭聲是她的,他轉而去攔住還要動手的人,更是不知他為何突然發難。
罪魁禍首的眼中沒有絲毫動容,反而盯著地上的兩人帶了些冷意,「他的死,我心中沒有絲毫愧疚,至於原因,我想你也該清楚。」
「左右不過是魔尊的位子!」老嫗的眼神也像是淬了毒一般,吼著,「他等了那麼久,你讓與他又能怎麼樣,他一屆魔修能活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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