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像是恨鐵不成鋼一般,用力推了一把, 方妤一下子坐在了水中, 「醒醒吧, 妹妹!」
這一切,暫時捋清楚了, 密室中也變得安靜下來, 就連呼吸聲都難以聽見。
喬憶亭一聲長嘆, 打破了這沉重的氛圍,他原本以為對那母子如此深仇大恨,方姝應當是咬牙切齒的,可她抬眸的那剎那,喬憶亭分明從她眼中分辨出了淚花。
他想,再怎麼樣,親情應當是無法割捨的, 卻也不能排在大是大非面前。
他感覺身旁之人開始暗戳戳地將手擠進的指縫中,他只是木然低頭去瞧,下一瞬就落入那人懷中,被他「奸計得逞」。
此時,喬憶亭腦中還在思考著利害關係,所以任憑曾有然對自己上下其手,「師兄,他們家的事情好複雜。」
他隨口應道:「是啊,好複雜。」
曾有然卻沒有發現他的敷衍,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還好我孤家寡人,只有師兄對我負責,我只聽師兄的話,這樣就不用擔心發生這種事情了。」
喬憶亭立即回過神來,仔細咂摸了一下,眼神疑惑地看向抱著他的人:怎麼他看起來好像還有些驕傲?
他從那懷抱掙脫出來,警告似的回頭看了一眼,「你有我呢,什麼孤家寡人。」
隨後,他將眼神遞給仍蹲在地上講述著故事的方家二女,「那個,二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那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為什麼不讓我們走啊,是因為需要觀眾嗎?
他看見剛剛那個輕聲細語的女子慢慢起身,抬手擦掉嘴角滲出的血,那應當是曾有然方才打的,又露出好像是自嘲的笑來。
「有什麼關係?」她站定後,眼神在他們之中打量了一番,「青玄山歷來都和方家脫不了干係。」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如果方儀郡還在,青玄山也還是那個青玄山的話,必然就脫不了干係。
只見她微微抬手,水中的紅鞭便像條水蛇般攀上來,纏住她的手,「我不可能讓這惡毒的母子奸計得逞。」
她向前邁了一步,「既然我回來了,那必然要保住方家,保住方儀郡。」
「況且,我也做了交換。」
「只要將你們留在這裡,那麼他,便可保方儀郡無虞。」
不待幾人反應,方姝手中的鞭子便再次揮過來,而這一次她像是要置人於死地一般。
喬憶亭也來不及尋思「他」是誰,眼疾手快推開身後的兩人,防止那鞭子抽到身上,「二小姐,方儀郡的民眾都已經被救出去了,您沒看見?」
不過,他一邊躲避著長鞭的攻擊,一邊在腦中回想,他穿越而來,前面近十年都在青玄山度過,他自持並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只有方平淡他現在奄奄一息並不像是幕後黑手。
而自從下山之後,他鮮少與人打交道。這麼多年以來,只有方孜凡想要置他於死地,可是他現在也死了,還有誰呢,烏咫,那隻烏鴉妖?他明明也死了。還有,少主……
執鞭之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分神,下手更加快准狠,鞭子就抽到他的脊背之上,讓他身體一顫,差點跪倒在地。
曾有然不顧揮舞吃人的鞭子,立馬將銀舞甩出,欺身而上,軟劍被那執鞭之人偏身躲過,而後兩人纏鬥起來。
「不要和她動手,先出去再說。」
少年人倒是相當聽話,可還是將那一掌送出,將執鞭的女子打得倒退幾步,烏黑的水花在鞋履之間飛濺。
瞪了她一眼後,他才轉身回去,抬起自己的衣袍,為喬憶亭細細擦著沾了泥水的手,「師兄,你沒事吧?」
喬憶亭任憑他握著自己的手,感覺到他滿眼的心疼,擺出輕鬆的笑來,「沒事,區區一鞭而已。」
確實是區區一鞭,他的後背暈染出一道痕跡,將月白色的衣裳染成紅色,他動一下就能感覺到身後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咱們這就離開這破地方。」曾有然立即就要一掌朝密室上方打過去,不遠處的方姝又出聲攔下了他。
「我既然有心留你,就不會不做準備。」她的手中輕輕一捻,水流便在其指間流動,「你可想好了,這上面,可是能壓死人的洪水。」
「也別妄想用你那移形換影的法子,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你們說什麼也跑不掉的。」
「哦,對了,你們殺了我的話,那就永遠被困在這裡吧,和……」她轉頭看了看怔愣的妹妹,以及三具冰冷的屍體,哼笑出聲,「和他們一起。」
又是這樣,走不掉,死不了,怎麼總是會遇見這樣的死局?喬憶亭聽著她的話語,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很想和她魚死網破,大家都別好過。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