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側身站起,在石階前駐足,江意秋已翻身而下,抖了抖衣裳,邊朝他走過來邊整理了一番自己甚是得意的墨發。
「阿苑,這麼久不見,可有想我啊?」江意秋走近後,順手把自己的袍子解下來,給罩在了禾苑原本披著的披風上,嘴裡朝他打趣著。
禾苑看著江意秋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來的優越體格,說著聽上去年紀比他還要小一些的話,捏著袍子一角沒開口。
緊接著又聽他抱怨道:「哎呀他們都騎太慢,我真是懶得等了。」
邊說著,就坐在了另一邊的石凳上,看了一眼棋盤,拿起了剛才禾苑沒落的那顆黑子,捻了兩下,而後落定。
禾苑看了眼石案上的局勢,又問道:「讓你給我帶的話本子呢?」
江意秋抹了把臉,像是沒有休息好,撐著臉悶悶道:「好吧,我還不如話本子。」
他伸手往腰封里摸了摸,掏出來個小本兒遞給了禾苑。
「昨天夜裡有人去你府上走了一圈。」禾苑接過話本子漫不經心道。
江意秋立馬收起了不正經的樣,沉聲問道:「李晏貞?」
「被你逼得連投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你府上的兵是不是該練練了?」禾苑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江意秋若有所思道:「毒啊,那人呢?已經拎出去斬了嗎?」
「沒有。」禾苑又拿起一顆白子,繼續道:「等會在朝上,記得救駕。」
白子落,剛剛江意秋下的那顆黑子,就被禾苑撿回來放在了一旁。
江意秋盯著禾苑的動作,一隻修長的腿支起來,手指擱在下巴思索著,還未等他回過神來,禾苑已經起身走了。
——
小年見禾苑回來,一路過來邊跑邊念叨:「我的殿下!今兒風這麼大,出門怎麼不叫人侍奉呢,您風寒才好,可不能再吹風了,瞅瞅您臉都吹紅了,萬一又給凍病了,我又得被念叨一宿。哎,您這袍子哪兒來的?」
他換了口氣,又繼續道:「對了殿下,皇上著人來通傳,請您去大殿議事。」
「好。」禾苑進了書房,換上了自己的氅衣,將話本子擱在書案上,走之前又翻開看了幾頁,小年在門口又催了催,才將話本子放下。
大殿內正爭論個不休,嘈雜得讓禾苑才到門口就忍不住想堵上耳朵。如今整個大靖最重要的兩件事,除了江意秋的冊封大典,就是為太子殿下選妃。
「喲,怎麼先走的人到的比我還遲呢?」禾苑剛坐下,江意秋就挪了過來,還特意用手肘拐了拐。
禾苑有些無奈道:「噤聲,父皇來了。」話畢,堂內倏的就靜了下來,靖王扶了椅坐下。
高劍信扶刀立在靖王左邊一丈遠處,與另一邊的禾苑和江意秋用眼神打了個照面。
靖王坐定後,江意秋從禾苑邊上退到了堂下,跪地拱手道:「臣江意秋參見皇上。」
靖王面露些許疲態,微勾了嘴角,垂眼望著他,欣慰道:「阿秋免禮,此次凱旋,你與眾將士都辛苦了,邊關戰亂已平,借著此次,朕欲封你為乾聖王,你意下如何啊?」
此話一出,眾臣議論紛紛,江意秋恍然,難怪李晏貞那廝有點狗急跳牆。
「謝皇上隆恩,臣定不負皇上厚愛。」江意秋預備還等著李晏貞那一黨站出來反對,可聽著並無動靜,必定是他回來之前就已敲定了。
「朕近些年來,越發感覺力不從心,眼看著如今阿苑都到了娶妻的年紀了,朕也該老了。」靖王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徐尚書,令女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吧。可有婚配啊?」
江意秋盯著禾苑看不出情緒的臉,手指微微緊扣著。
徐章甫上前跪地回道:「謝皇上厚愛,小女暫無婚配。」
「如此甚好,阿苑,以後多出去走走……」話未完,只見靖王右側福寧公公身旁一太監手持利刃,徑直衝向椅上的人。
千鈞一髮之際,白光閃過,利刃被江意秋的刀砍得飛出去,一腳將那人踹飛一丈遠,砸在地上鮮血直吐,高劍信還未來得及制住他的手腳,那太監就服了藥,毒發身亡。
堂內氣氛一下子凝重無比,靖王額角的汗都被逼了出來,禾苑護在他前面,呼道:「今夜是誰負責巡防?」
高劍信卸了刀,跪地道:「回殿下,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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