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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奉茶後,禾苑才正色道:「今日前來,一是為著核對章程來的,但我對這章程之事只能說是略知一二,恐不但幫不上忙,怕是會給來尚書添亂。」

「殿下這是哪兒的話,老臣……」還沒等來彥說完,就聽江意秋朝著外面喊道:「讓人進來吧。」

那人低垂著頭,跪地叩首道:「卑職沈塵塵拜見殿下、乾聖王、來尚書。」

禾苑端了茶,用蓋撥了撥茶沫,道:「你起來吧,坐下說,不必拘著。」

跪著的人樣子清秀,一席青衣,略顯單薄,順著禾苑的話,在下邊尋了個最不起眼的位置端正坐下。

來彥立刻就明白了,今天太子殿下是有備而來,那沈塵塵他怎的不熟?當年與他的兒子來晉以及他的侄子一同進了禮部當差,如今他罩著的兩位皆是禮部侍郎,這寒門出身的沈塵塵一直被壓在底下,功過考評皆是給他隨意評的中等偏下,要說徇私枉法,他如今已是越了界。

禾苑泯了口茶,對來彥道:「前段日子我路過禮部辦差大院,見著燈還亮著。因著夜色已深,便沒讓人去打攪來大人。自行進去瞧了瞧,見這位沈大人獨自在做著文書謄寫的差,也順口問了他兩句。我見此人才華斐然,對答流利,文書謄寫的差事有點大材小用了。想著來大人平日裡公務繁忙,人員多,沒注意到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禾苑剛說完,江意秋就在一旁道:「你那侄子去做文書謄寫的活還差不多。」禾苑咳了兩聲,又瞟了他一眼。

來彥看著這兩人,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白臉,禾苑那淺淺的客氣笑臉看著瘮得慌,江意秋又站旁邊死死盯著他,他如今一把年紀了也經不起這麼嚇的。

他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地帶著哭腔:「殿下,老臣也是不得已啊,我那侄子的娘,是我胞妹,她臨死前將孩子託付於我,我也不能寒了她的心不是,這才……」說完還抹了把鼻涕眼淚,又道:「但如今殿下吩咐,我以後定然公正御下,不再徇私。」

禾苑俯身將來彥扶起來,溫聲道:「來大人不必如此,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今後好好用人便是了。」來彥連聲應著,抬頭卻見後面站著的江意秋臉色發黑,死死地瞥著他,他嚇得後退幾步,掙脫了禾苑輕抬著他的手。

見來彥如此行徑,禾苑順著他的目光轉頭望了一眼江意秋。江意秋卻一副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這第二件事呢,就是定日子。這事來大人不用再管,交由我便好。」話畢,禾苑猛然咳了咳嗓子,江意秋便靠了過來說道:「今天就說這麼多吧,該回去了。」

沈塵塵坐在角落裡還在愣神,來之前,禾苑只跟他說有要事相商,卻不曾想是受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

他雖是出身在皇城,可家中貧寒,他只能一邊賺銀子一邊苦讀,比旁人多考了五年才考上。

可好不容易上了榜,以為仕途坦蕩,卻屢屢碰壁,也沒有多餘的銀子來打點那些官員。如今受了太子殿下的提攜,待禾苑他們走遠後,他站在原地,竟發覺自己臉上已掛兩行清淚。

皇城這裡一入秋,風就大了起來。禾苑已是氅衣不離身,就算在馬車上也披著。

秋天一到,禾苑就免不了染風寒,他的身體自幼就很差,因為皇后小產,差點沒有保住他。靖王跟皇后以及十幾個太醫日夜不眠輪番照看,更是差不多傾盡了所有溫潤滋補的藥才讓他長到如今這般。

馬車已行至宮門口,江意秋撥開帘子,卻跟一個熟悉的人對上了目光,高月玥拱手跟禾苑見了禮,又抬起馬鞭,對江意秋小聲譏諷道:「我們的江小霸王回來了怎麼也不請你姐姐我吃酒呢?」

江意秋急著送禾苑回去,不想多跟她廢話,胡亂應了兩聲就匆匆讓快點走。高月玥在原地抬手扶著下巴,心道:「這小霸王不對勁吶!」

禾苑才被江意秋送回殿內,他便徑直去了書房,還未提筆,便聽見腳步聲,小年急慌慌衝進來說:「殿下,不好了!我今日去城外玩兒了一圈,發現梁易妻兒的屍體飄在護城河上!」

他說著,又是氣憤又是懊惱,恨自己沒有將那對母子送遠一點些。但禾苑想著,可能是李晏貞在指使梁易動手的那天,就沒想過要留這對母女的性命。

不禁將那支狼毫捏得更緊,指頭都泛了白,聽著小年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他正翻找著什麼。

見他手裡掏出來那熟悉的桑皮紙包著的毒藥,禾苑立刻示意他拿過來,問:「你在哪兒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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