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也覺著這包東西好像是之前梁易在江府的書房預備用的那種毒藥,「就在那河邊。」他也覺得奇怪,這怎麼這麼像是被人故意放在那裡的。
「立刻讓高將軍過來,說有急事。」禾苑沉聲對小年說,待他幾步越出門,禾苑吩咐讓人去沏盞熱茶端過來。
他扶著額,這幾日正愁那毒藥的線索斷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
禾苑覺著頭有點微微陣痛,捏著茶盞給自己灌了口濃茶,高劍信就跟著小年進了來。
「殿下,是有何急事?」高劍信單膝跪地拱手道。
禾苑站起身來示意他快起,道:「深夜打擾高總督萬望見諒,事情緊急,長話短說。之前那兩名仵作說梁易中的毒有蹊蹺,事後我請您召集太醫院的太醫去仔細查驗核對,現在有結果了嗎?」
「回殿下,太醫院的太醫也看不出來,實是難以下定論。」高劍信那日接了禾苑的授意,轉頭就去拎著那些大夫們都一個個去察看了一遍。
禾苑指著桌上那包毒藥,正色道:「您將這包藥拿去試驗,看是不是和梁易那天服下的為同一種。」
高劍信不知道禾苑從哪裡得來的,但他也不敢多問,領完命拿著便匆匆離去。
小年在一旁替禾苑披了件更厚點兒的氅衣,問道:「殿下,您今晚不睡了嗎?明日還要去徐尚書那裡呢。」
「無事,你先去休息。」小年乖順應了,三更起來看著禾苑書房內的燭火才剛滅。
第5章 病寒
秋日的晨里多了濕冷,少了些許暖意,鳥叫聲稀稀疏疏的,吵醒了榻上的人,禾苑腦袋悶在枕頭裡,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個時辰,但這身上被汗浸透的粘稠感讓他覺得又冷又熱。
腦袋沉沉得像是陷在塵泥中,喉嚨間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往上又竄到嘴裡,這感覺讓禾苑想吐。但他已經吐了一晚上,前日裡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後來又吐了幾次白水,胃此刻都是絞著的,臉已經煞白了。
小年想著殿下幾乎從來都不懶床,見著都卯時了,寢屋裡還沒傳來動靜,便探進去問問,突然低頭一看地上虎子裡外的污穢物,再瞧見殿下慘白的臉,額頭淌的汗,就知道殿下又病了,而且此次害的風寒也不輕。此前也不是沒有過,小年便依著以前的步子,先去著人喚了太醫院的御醫,而後叫了幾個侍女進來。
江意秋一早在殿外等著,原本今日是要去吏部,但他在外面遲遲沒等到人。殿內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腳一蹬上了廊檐,只見滿屋子裡上上下下忙的不可開交。
江意秋心道不好,也不等人來傳,他徑直衝向禾苑的寢屋。小年見江意秋來了,焦急道:「肯定是昨日風太大了,殿下這是又染上風寒了,才去讓人喚了御醫過來。現下入了秋,殿下就更容易生病,看來昨日的氅衣還是不夠暖和,得著人再去打個新的送來了。」
江意秋也知道禾苑每年都要遭幾次罪,每一次,禾苑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那裡,沉重的呼吸聲很明顯,胸口的每一次起伏都那麼劇烈,伴隨著他重重的咳嗽聲,沉沉地砸在江意秋心頭。
禾苑十七歲的身體仿佛就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像塊溫潤的白玉,但似乎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江意秋接過了侍女端來的小盆,擰濕了帕子,輕輕覆在禾苑額頭。額頭上多了東西,禾苑就感覺好像又被什麼重物壓著了,像以往一樣微微偏了些頭想甩掉。
可他一偏頭,卻落在一個溫暖的掌心中,昏昏沉沉的他以為是母后來了,又慚愧地難受起來,嗚咽了兩聲。
江意秋貼近了臉仔細聽,斷斷續續的,他沒聽清,又輕輕用掌心揉了揉那白淨的臉。禾苑覺得舒服,眉眼舒展開,眼角彎彎的,江意秋覺得他就算是病了也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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