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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苑此次染風寒,小年也依舊沒有讓人通傳靖王和皇后,之前就因著他私自驚動了兩位,便叫禾苑讓他罰站了兩個時辰,又抄寫了三千字的規矩。

禾苑的風寒嚴重時便來得快去得也快,可若不嚴重的時候便要拖很長時間才好,御醫也沒有辦法,只說仔細養著,便不會有礙,可卻無根治的辦法。

今日來的御醫也只是開了些溫補祛寒的藥,小年便讓侍女加緊去煎藥,御醫又給扎了兩針,而後道:「殿下和以前一樣再按時用藥就會好了。」

小年送完御醫,就習慣性地回了自己屋,他已經記不清是從哪次開始,禾苑每次風寒昏睡不醒時在他身邊照顧的人成了江意秋。

江意秋還每次都讓小年閉嘴,不要亂講話,敢說漏嘴就把他綁了送到滿是蟲子的小黑屋裡。小年雖也是個十四五歲的「大人」了,但他最大的陰影就是蟲子,從小就害怕得不行,做夢夢見那種長滿了腿的蟲子都能嚇得瞬間清醒過來。這他哪兒還敢說呢?

李晏貞正在為著核查人員記檔的事忙的焦頭爛額,但他其實也知道並不用怎麼認真查,梁易的底細他非常清楚,做做樣子給靖王和其他大臣看罷了。但他最近跟江意秋之間的火藥味兒愈來愈濃,冊封大典還沒準備充分,他也就還有機會,正這麼想著,吏部尚書徐章甫到了。

吏部有一定的核查權,此次兵部出了紕漏,他徐章甫也有必要來一同協助整改,他後邊跟著兩個侍郎,顯然是準備充分。「此次還要勞徐尚書多多費心了。我這兵部里人員複雜,不像那些文官,他們大多都是考功司考進來的,能參加考功司的人,也都是在你們吏部查了戶籍的人,自然比我這裡的人更清白些。」李晏貞客套道。

徐章甫聽他這麼說,便也不拘著,坦然道:「李尚書的難處我豈能不知,所以我特地多帶了個人來,皇上安排的事,老臣也得盡心盡力不是?」兩個就這麼打了一會兒的太極,但拖到最後,差事還是得照辦呢。兩位侍郎在辦事房仔細稽核人員信息,兵部眾人都還算是很配合。

徐章甫被李晏貞引著去了一旁的房裡喝茶,李晏貞端著茶盞試探道:「不知徐尚書可有聽到消息,江公子的冊封大典何時能進行呢?說著這事,徐尚書可有想到時候送什麼禮呢?我這幾日正愁著這事,不知徐尚書可有什麼好的點子,望不吝賜教啊。」

李晏貞也是不準備跟他打馬虎眼,這麼一說,徐章甫便知道李晏貞是在著急冊封大典的事情了,他淡然道:「冊封大典已經交由了太子殿下全權負責,你我只等聽殿下的吩咐就是了。這說起送禮嘛,我也真是沒有想到要送什麼禮。江公子自小住在宮裡,想必是什麼都不缺的,也沒聽別人說過江公子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啊。真是不好送啊!」

李晏貞這幾日都沒空打聽風聲,偏生梁易還在這時候出了事,宮裡的事他都無從得知,剛剛得知冊封大典也交給了禾苑,他似乎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不自覺攥皺了衣襟,又怕被徐章甫察覺端倪,抿了口茶之後就有的沒的聊到了別的事上去

快到晌午時,幾陣涼颼颼的風卷過,便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屋檐、枯葉上,可昏迷的人聽不見,伏在床邊小憩的人被雨聲叫醒,抬眼看向睡著的人,又將被額頭捂熱了的帕子拿下來,重新浸涼水擰乾再輕輕放上去。

他輕輕撫了撫他的臉,燒似乎退了點,睡的也安穩了,便叫人去將藥煨上,又使喚人去長安大街買了豆腐羹回來,盛在碗裡面,蓋上蓋,叫人拿去溫著。

小年在房裡玩著手裡江意秋從邊關帶回來的陶響球,數著時辰,禾苑差不多該醒了。他推了椅子起身往禾苑寢屋去,見江意秋還在仔細給禾苑擦手,便輕手輕腳進了門,候在了床邊。

禾苑忽的輕微動了動身子,小年對江意秋使勁兒使眼色,又對他做口型:殿下要醒了!但江意秋卻絲毫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禾苑躺得渾身酸痛,腦袋還是昏昏的,緩緩半睜開眼,床邊正坐著個人,他以為跟以前一樣不是侍女就是小年,便沒再看第二眼,又漸漸闔上,似是還沒睡夠。

他乾枯的嘴微張了開,小聲嗯道:「小年,去,給我倒杯水。」話一完,茶盞已經被遞到跟前了。但禾苑沒聽見動靜,疑惑著惺惺忪忪又睜開眼,這次看清了……

他猛地撐著手臂想起身,卻一下沒起來,江意秋便立刻放下茶盞,稍稍站起身去扶他,卻見禾苑的褻衣那松松垮垮的領口,落在那白淨的鎖骨旁邊,他喉間動了動,不動聲色地替他撐著身子。禾苑抬手接了茶盞。

「感覺好些了沒有?還有沒有哪裡感到不適?」江意秋接過他喝完的茶盞擱在一旁。

禾苑搖了搖頭,澀聲問道:「你一直在這嗎?」

禾苑幼時的記憶里,江意秋一直如兄長般待他,自小就被江意秋帶著在皇宮裡到處野,摘梅花抓青魚。後來大了些,他開始在書院裡念書,但江意秋不愛聽先生講課,經常偷溜出去玩,還讓他給江意秋打掩護,禾苑倒是更像兄長些了。

病里的事他都記不起來,高溫燒得他整個人一直都處於昏迷中,迷迷糊糊就感覺自己更像是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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