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摸著床榻的邊沿,坐了過去,江意秋寢屋的構造,他還是挺熟悉的,年幼時便就常來,特別是打雷的雨夜。
房間昏暗,禾苑並沒有點燈,怕擾著他休息。當眼睛看不見東西的時候,耳朵的聽覺就更加靈敏,江意秋有規律的呼吸,在這股安靜的氛圍中聽起來很是明晰。
他大致猜了猜,又情不自禁探出手去確認江意秋的臉頰的位置,果然是半埋著臉趴著睡的姿勢。
一片漆黑里,禾苑脫了鞋襪,憑著自己的感覺,躺了下去,和江意秋面對著面,湊到了一起,他提起被角,替他蓋上了容易著涼的背。
江意秋的髮絲蹭到禾苑的脖子,那一抹柔軟的微涼勾著他,很快撓得禾苑有些受不了,伸手去撥,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直接被江意秋完完全全罩在了懷裡。
「醒了?」禾苑輕聲問道。
沒有回應,江意秋還是睡著,只是夢囈一般含糊不清,像是在說:「阿苑理理我。」
禾苑臉埋在江意秋胸口,感受到他喉間發聲的震動,胸口一高一低的,輕聲笑了笑,一隻手去環著江意秋的背,手掌落在他背心,輕輕拍著,那人很快便又睡沉了。
——
距離祭天游只剩一天,日上三竿時,江意秋才漸漸醒過來,摸著身旁的空隙還有餘溫,倏地支棱起來。
昭陽端著飯菜就進來了,道:「主子,你都睡了兩夜一天了。明日就是祭天游,禮部提前送來了禮服,等會兒試試吧。」
江意秋揉了揉惺忪的眼,問道:「你睡我床了?」
剛給他把飯菜擱桌上,聽江意秋如此問,再看看他那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兒,昭陽無奈道:「什麼啊!是殿下昨天過來了,主子不知道?」
知道是禾苑來過,江意秋又躺了回去,挪到旁邊的餘熱上,臉朝下,又趴著沒動。
昭陽昨日便想關心的問題拖到了今日,支支吾吾道:「主子,現下城裡都在傳你明日成婚,你莫不是趁著這祭天游,也想一併把婚事也給辦了吧。」
江意秋蒙著臉,思索著,謠言果然可怕,越傳越不像話,但他與禾苑暫未成親,這臨時頂上去也只是因著祭天游一事,可是他不知道禾苑是什麼想法,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這些傳言。
「你說成婚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呀?」他忽然抬起臉,又想起這問題昭陽鐵定回答不了,他也還未娶妻呢!
昭陽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櫻桃肉涼了可不好吃。
江意秋立馬從榻上翻起身來,跳到桌前,問昭陽:「你就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沒有。」
他扒拉了一口,吐詞有些不清:「我心悅他。」
「我知道!」
「真的!」江意秋聽著昭陽不著調的回覆,又強調了一遍,雖然他是常年喜歡鑽煙花巷子,從他嘴裡說出口的愛戀,一般人聽來可不太信。
可昭陽是信的。
「主子,你就饒了我行嗎?」昭陽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校場還有一堆事兒,他回來了之後江意秋基本上都把活兒都交給他了。
「行行行,你快走!我一會兒帶著禮服去阿苑那邊兒一起試!」江意秋一遍嚼著肉,一遍揮揮手。
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昭陽閃電似的溜了。
——
「殿下,本來那徐大人只說江公子的禮服是紅色的,可為什麼你的也成了紅色的?難道是因為兩人必須穿同一種樣式的嗎?」小年抱著那火紅的袍子進了寢屋,禾苑正躺在榻上小憩。
聞言,他側眸探到那禮服,真真成了喜服的樣兒!
他直起身來,腳落在氍毹上,小年便把禮服送到了他的手邊,道:「紅色的也挺好,喜慶!這顏色看著有些像楓葉的顏色,和城外那片楓林一般。」
禾苑用手指摩挲著那衣料,勾了勾嘴角,這穿上去,倒真像成婚的派頭。
「江公子!」小年看見江意秋也夾著厚厚一抱衣料進了屋,欣喜道:「天吶!祭天游莫不是要變成婚大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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