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是一向都不喜與人多費口舌。
四周寂靜無聲,她沉默半晌後,應了。
這消息很快便在皇城內傳開,眾人都炸開了鍋。
「女子如今也能進了?」
「那是不是以後科舉,女子也都能參加了?」
「我要送我女兒去聽先生講課!」
「可別做夢了,那是禮部尚書大人的女兒,豈是你們這些普通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那人家的女兒是女兒,我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
大街小巷裡,歡笑聲夾雜著爭吵聲,祭天游掛的彩燈泛了白,在空中飄蕩著。一葉枯黃落到了江意秋肩上,被他輕易撣掉。
「主子,我們此次就帶了三萬兵,直接這麼明晃晃的進洛陽,萬一那邊真的已經兵變了,我們就該挨打了。」昭陽打馬快走兩步追上來對江意秋擔憂道。
絕塵抖了抖腦袋,江意秋拍了它兩下,冷笑道:「誰說我們要進洛陽了?」
頓了頓,又道:「昭陽,這才個把月,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了?」
昭陽張了張口沒作聲,江意秋目光掃過來,那眼神說不上狠厲,篤定裡帶著諸多從容。
「主子的意思是?」昭陽還是有些不解。
「那李老賊要去洛陽便罷了,可那裡又是土匪暴亂,又有疫病,他圖什麼?」江意秋玩著馬鞭,不小心勾到一縷自己的髮絲,嘖了一聲。
昭陽抬手摩著下巴,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道:「當時土匪暴亂,他帶人去平亂,現在又是疫病,洛陽又鐵定免不了起慌亂,那他還得安撫百姓,這兩波下來,他人心到手,可之後,便再無法與我們抗衡。」
過了白露,天大亮便已經快到辰時,一縷光射過來,江意秋抬手護了眼睛,微張著唇,下邊兩顆尖銳的白牙露了出來,勾著嘴角道:「所以,他這是料定了朝廷必定會派人前去收拾這些爛攤子,而他作為第一個亮相於諸多百姓面前耍威風樹威名的,自然要比我們這些後來者,更能讓百姓主動去擁護。」
「再說洛陽挨著皇城,天子腳下,就算他是看上那二十萬兵馬,那孫玄燁憑什麼就聽了他的要與他起兵造反?他好好的放著州府不做,去做亂臣賊子?」
「此前聽聞洛陽的州府大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我們上次出征打他那裡過時,百姓誇讚他的言語時常都能耳聞。」昭陽垂頭,他了解他主子的心思並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若不是如此,他一介貴公子,也不會甘心跑來給他做近衛。
「可是,主子是如何得知,那老農是專程來替李晏貞傳遞假消息的呢?我之前打綺羅鎮經過,那小李大夫的醫館裡確實擠滿了人。」
「你也說了,你看到的,也只是那小李大夫的醫館裡。」
昭陽立馬捏緊了韁繩,江意秋說這話壓了九分怒,作為乾聖王身邊的近衛,且還是首領,自己被人跟蹤了都沒察覺到,還有何臉面擔這首領之責?
江意秋沒明說,是顧及了他,但昭陽同樣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心裡頓悟:「所以洛陽確實只是起了普通疫病而已,若是反常,以那小李大夫的醫術來看,不可能不會察覺。但他走的那天,分明很是稀鬆平常。」
這時走在後邊的霍淵突然開口道:「前面就是綺羅鎮了。」
綺羅鎮位於洛陽邊緣地帶,這裡盛產藥草,鎮上的百姓大多都以種藥採藥為生。
霍淵的話打斷了這茬,江意秋翻身下了馬,道:「看看情況再說。」
昭陽同江意秋兩人走進了鎮裡,放眼望去與尋常鎮子也沒什麼不同,地方不大,很快便能看見一個醫館,病患已經擠到了門外。
「主子,面罩捂好。」昭陽提醒著,發現最裡面坐著的正是李念慈。
秋天裡常起這疫病,醫館裡的李念慈忙得腳不沾地,整個鎮子也不止他一家醫館,可病患一個個可著往這一個屋裡鑽。
江意秋聽見有些人小聲說著:「咱們村幸得有這位小大夫,不然今年這段日子,都不知道要怎麼熬過去啊。」
李念慈匆忙之中瞥到了兩個格外扎眼的人,一眼便認了出來,但奈何現下實在騰不出空。
「兩位貴客,若是看病,請排隊。」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溫柔得很。
話音落,就有些小姑娘小聲激動道:「哎喲不知道這位小大夫可有婚配啊,長得清秀又醫術高明,說話還柔聲柔氣的,太讓人稀罕了!」
兩人費勁兒擠了過去,江意秋垂著眸看著桌案上堆得快齊他胸口高的病歷,咽了咽嗓子道:「小李大夫,你這兒這麼多人,我就是有事兒,也得人全清走了才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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