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慈氣兒還未喘勻,那兩人就不見了影,又看他們兩人會錯了意,急忙朝他們喊道:「啊,我還沒說完呢!小年他已經沒事兒了!!」
昭陽在一旁扶額,尷尬道:「小李大夫,要不要,我也騎馬帶你出去?跑這遠,累了吧。」
「我不要!」李念慈立馬回絕了他,他已經見識過昭陽的爛騎術,從綺羅到皇城來的路上,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噗,那你就自個兒再走回去吧。話說你這麼急趕來就為了送個好消息?」昭陽正準備翻身上馬。
「當然不止!」李念慈又急得直跺腳。
「哦?」
李念慈看著昭陽利落踩著馬鐙就坐了上去,又想著這路途實在遙遠,不想再遭這個罪,況且事情有點急,轉而就改了口:「我才不跟你講,你帶我一程,我要親自去跟殿下說。你不就是個跑腿的嗎?跟你說有啥用?」
這改口的速度以及如此厚的臉皮,再加上犀利的嘴,讓他氣的臉都有點發紫,可他還是讓他上了馬,不情不願被摟著腰去追江意秋他們兩個。
安濟坊內已有少數幾個患者退了熱,其中就包括小年,他脖子上的疹子已經消了一點,紅腫程度大有好轉。
江意秋不讓禾苑靠的太近,自己去仔細瞧了一番,那旁邊的御醫說道:「真得感謝昭陽將軍帶來的那位年輕的小大夫,他的方子有如此奇效,老臣自愧不如。」
禾苑聞言,目光停在小年的臉上,發覺他的眼角微微動了兩下,繼而半睜開了眼縫。
「殿下。」小年的聲音很是嘶啞,若不是這坊內寂然無聲,也聽不見這微弱的輕喚。
禾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而後又聽見李念慈的聲音:「殿下!話還沒說完呢!」
他轉過身看著門外昭陽提著李念慈的衣襟把他扔下了馬背,可是他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疼得他朝昭陽翻了個白眼。
李念慈跑進來,雙手叉著腰,這次他連面罩都不屑戴上,道:「殿下,這,我的方子雖有效,可是其中有一味藥材,只有洛陽那邊才有的啊。」
「哪一味?」
「白朮。」
禾苑勾了勾嘴角,莞爾道:「為何你會覺得,這味藥只有洛陽才有?」
「啊?不是嗎?」李念慈收了叉著腰的手,扣了扣臉皮。
旁邊昭陽也跟著道:「你是哪年出來混的啊?以往白朮確實只能在洛陽產得出,也因此,洛陽因著白朮,帶著很多百姓發了家。可早在幾年前,長陽也能出土大量的白朮,當年還因著這事,兩州的州府差點撕破了臉,還是皇上親自調停的。」
「啊,我……可能那時候我還小吧沒怎麼聽大人們念過。」今日鬧的笑話可夠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明明才因著自己寫的方子神,而讓那御醫刮目相看,現下這可真是夠丟人的了。
禾苑看著李念慈年紀比他小,心智也還未成熟,撫了撫他的發頂,讓昭陽帶著他去宮裡領賞。
昭陽縱使萬般不願,還是恭敬領了命,轉身便黑著臉拎著李念慈脖子後面的領子朝屋外走去。
李念慈拽著禾苑的胳膊,被拉得往後倒,害怕再摔一跤的他雙手捏到了禾苑的手腕,原本臉上笑眯眯的神情有一瞬間停滯。
眼神瞥到後邊江意秋凶神惡煞的臉,嚇得汗毛倒豎,立馬鬆開了手。
心道:「這太子妃,好兇。」
——
皇城內除了安濟坊內安置著病患,像搖風堂和醉仙樓這些地方,也被臨時拿來救了急。此次疫病感染的人數不少,小小的安濟坊根本塞不下。
醉仙樓里,柳娘的身子看著比上次薄了許多,那些流浪的乞兒雖說不是她養大的,好歹也是有過幾年的情誼,卻一個個都接二連三喪了命。
此次疫病,她也沒躲過去,面容看起來很是憔悴,原本有些發福的臉現下都有些清瘦。
禾苑坐在堂上,江意秋給關了開著的窗。
他看著柳靈痛哭道:「奴家要是知道這筆生意會做成這樣,您就是賜奴家一百個膽子,奴家也不敢啊。可憐了我的那些孩子們……」
她看起來悔恨極了,可禾苑依舊不帶一絲憐憫,沉聲道:「我不指望在你口中聽到一句真話,今日我來,是為著一事。」
聞聲,柳靈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只聽禾苑接著道:「那些孩子,是真的把你當作了家人,你若還有一點良知,就把他們的屍體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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