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聽著,福寧到底還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自疫病平息,他安排在後宮的守衛也撤了好幾日,消息總是關不住的。
一番思索後,他對福寧莞爾,勾了勾嘴角,道:「原來如此,不是什麼稀奇疫病,就是可憐了好些老人和孩子。」
「都是命啊,殿下慈悲之心,他們會往生極樂。」福寧欠身,又聽見噔噔馬蹄聲打旁邊傳來,測過身恭敬道:「老奴見過乾聖王。」
「免禮,今日天這麼冷,公公可不要凍壞了身子。」
江意秋駕著絕塵,一身墨紅色錦袍,濃密的捲髮未束,隨意垂落,他最愛的那紅色瑪瑙石依舊綁在額上,碎玉石泛著盈盈微光,居高臨下的時,眼中透出的一絲愜意,夾著些微風流快意。
「有乾聖王這般關心,老奴就是凍壞了也是值得的。」福寧咧著嘴笑道。
江意秋哼的一聲,捏了韁繩繞過他徑直到禾苑的簾邊,道:「太子殿下,我可打外邊站著等你等了好久,不邀請我進去坐?」
「你站了好久?」禾苑挑了半邊眉,今日江意秋為著這頓午膳居然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看著活像只花孔雀。
江意秋不回話,禾苑又嘲諷道:「是絕塵站了好久吧,你就騎它身上,還把你累著了?」
聞言,江意秋撇了撇嘴,道:「好吧,那我冷還不行嗎?」
明明就是想與禾苑共處一車,卻非要拐那麼一輛道彎,禾苑放下帘子,翹了兩邊的嘴角,應了他。
——
靖王除了眼下有些烏青,但仔細看這模樣確實比先前好了許多,禾苑端詳著靖王低垂的眼睫,年歲的痕跡太明顯。
用膳時,禾苑跟江意秋一左一右在靖王兩邊。瞧著曾在自己兩邊胡鬧的小子,如今坐著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靖王心中百感交集。
禾苑一向都是性子沉穩,做人謙遜做事低調,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大靖唯一的皇子,在萬千寵愛中長大,似珍寶一般被捧在手心,到如今卻絲毫沒有一點當太子的架子。
而江意秋則是被靖王跟皇后寵得無法無天,皇城裡人盡皆知這是位惹不起的小霸王,父親是江有臨,而後又被養在了皇宮裡,任誰都不敢有一絲怠慢。
「阿秋,昨日去梅林了吧。」靖王啞著嗓子,氣息都有些不穩。
皇后正捏著湯勺,給每個人都舀上滿滿一碗四神湯,江意秋扶著湯碗,道:「嗯,每年都要去的。」
沒有外人的時候,江意秋才不自稱臣。
「我……」
他先前與他們言,若是追到心上人了,就來請靖王為他賜婚,現下張嘴卻有些漲紅了臉,本來膚色也不是很深,這會兒嬌羞得像個女兒家。
禾苑在一旁瞧著他這幅樣子,抬高了眼睫,盯著江意秋幾次欲張開的口,皇后在一旁似是看出了什麼,會心一笑。
「阿秋,好久沒有一起用膳,我做的湯你嘗嘗看,還是不是那個味?」她緩和著江意秋的尷尬情緒,看著江意秋捏著碗沿,飲好大一口。
靖王心道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改不掉的習慣,無奈道:「方才想說什麼?要如你喝湯這般豪爽才像你啊。」
話畢,那碗湯已見了底,江意秋長吸一口氣,禾苑不由屏住呼吸,三人同時望向他,見他道:「之前想請您為我賜婚的,還作不作數啊?」
「那這現在可說不準了,你得問阿苑啊!」靖王聽罷,江意秋還愁著他自個兒的婚事,本來希望能從他嘴裡聽見征討邊關一類的屬於霸王的決斷,哪裡知道這小子還一門心思想著進門。
他抬手拍了拍江意秋的肩,眼神示意著,皇后在對面看著三父子大眼瞪小眼,你望我我望你誰都不先打破這股異樣的寧靜,抬袖斂著笑。
禾苑哪裡知道今天居然是為著婚事來,在進來以前還為著向靖王預備好好說道說道一番目前的政務,精心準備了一番陳詞。
「孩兒都聽父皇做主。」禾苑放下碗,側身向靖王俯首道。
江意秋的眼神又從禾苑身上挪到了靖王身上,靖王抬手,遮了江意秋的投過來的目光,道:「允!」
雖然祭天游時,江意秋便狠狠滿足了一番,但從靖王口中得到的允諾才是真切的讓人心安,這頓飯吃了很久,久到湯被盡數飲完,久到屋外的暖陽化了雪。
而後靖王才終於長吐一口氣,開口道:「此次阿秋遠赴邊關,我送你一件禮物,願你旗開得勝,滿載榮耀而歸。」
福寧已經拿著東西緩步呈了過來,江意秋直起身子,抬眼,靖王撐著身,禾苑立刻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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