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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一個不留神,雙腳被那高個給捏住,江意秋低頭看見一張猙獰的面孔,緊接著就被狠狠拽了下去,他沒有了著力點,腦袋砸在石階上的時候,有一瞬間眼前黑了下去,就連握在手裡的刀都差點脫離。

一陣悠長的鳴音緩緩明晰,江意秋感覺自己的頭猶如陷在泥潭,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掙扎著活下去的欲望,但他似乎確實連刀都握不住了。

濃稠的血液從他嘴角溢出,鳴音消散,江意秋半睜著眼只能隱約看見那隻鐵錘懸在了自己鼻樑上方幾寸遠,百斤重的鐵足以將他的腦袋砸爆漿。

「要死在這裡的話,這死相未免也太難看了點……」江意秋心道,眉宇緊緊皺起,在那鐵錘往上的一刻用盡全身力氣翻身滾到了一邊。

地面傳來雷鳴般的轟動,馬蹄踹飛地上的雪泥,昭陽得到消息立馬就從營地往這個約定好的地方趕,差點晚了。

那群壯漢聽到這動靜,好似也一點不恐懼,勢要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昭陽駕馬直衝那首領去,他若是再晚一步江意秋的頭可就真的開了花。

白刃直直朝那高大個的脖子殺過去,卻又立馬想起來江意秋交代得抓活的,手飛快改了方向,只聽見一聲慘叫,昭陽迅速從馬上躍起,一腳踹飛了那顆因這首領肩膀中刀脫力,而朝江意秋身上砸下去的沉重鐵錘。

「主子!」

江意秋眼前還飄著白光,霎時就被昭陽這一聲驚呼給震得腦仁脹疼,「喊什麼喊……本來還沒死要被你給嚇死了……」

他沒力氣起身,昭陽過來將他扶起來,到驛站里的凳子上坐著,江意秋舊傷剛好沒多久,新傷就接踵而至。

昭陽心道還好禾苑專門給送來了兩大箱藥,不然還真的得愁「無藥可醫」了。

而另一邊的戰況自然是順利,任那些西戎人的體格再逆天也沒法以這麼點戰力扭轉乾坤。

「抓到的那些人不是涼州在籍的吧。」

昭陽正在收拾殘局,便聽見身後傳來江意秋的聲音。

他有些驚詫,原以為照江意秋往日的性子,這不得先睡一覺了再說?

「查過了,他們甚至都不是大靖的百姓,至少不完全是。」

「哦?那老頭兒出息了?」

查戶籍這事原本是懸,但江意秋本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他的部下也自然都是不用常規法子的。

「怎麼可能?」昭陽咧著一口白牙,「既然他們不服氣,那就挨個兒揍一遍就知道好歹了!」

江意秋按著傷口苦笑一聲,「我袖子裡有一封信,是阿苑要給那老頭的,等會兒路過,你給他就行,我就不過去了。」

昭陽定在原地,有些疑惑,「主子為何不去?」

現下已經抓到軍中的奸細,剩下的西戎殘兵也悉數拿下,昭陽心覺江意秋為了這次的平亂差點喪命,卻到頭來連一句好話都不想聽了,實在是奇怪得緊。

「我的頭髮髒了,要回去洗一洗。」

江意秋扔下這麼一句,徑直走到絕塵身邊,幸得這一次沒傷到腿,不然上馬都還要人幫忙。

他挑眉睨了一眼昭陽,駕馬到人身邊用馬鞭拍了拍人,道:「這些俘虜問完話了就都殺了吧,不需要再來過問我的意見。」

道完便策馬揚鞭離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身上帶傷。

昭陽擺了擺腦袋又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吸氣,心道可能是因為靖王剛逝世,禾苑的病情加重,雙重打擊下才這般鬱悶,「哎!」

他順命去了趟州府,大清早的就將人家給折騰起來,親自將信交給了那已經年過古稀的老州府手裡,想著能快點回營里,卻恰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江意秋回到自己的帳里,一眼就看到根本沒法忽略的兩個大檀木箱子,想起禾苑同他講過的話,必然就是送來的傷藥了。

他視線下移,發現下邊那個箱子居然還上了鎖,可他沒心思關心裏面藏了什麼,打開上面的箱蓋,翻出來幾瓶藥便使喚人去提熱水過來。

木桶很大很寬敞,江意秋的頭髮上又是泥土又是血漬,連枯枝都攪在了髮絲間,他眉目間盡顯不悅,連傷口都不去處理先給自己洗頭髮。

昭陽進來的時候,他剛給自己的傷口包紮好,雖然還滲著血,但用過藥之後便沒那麼疼。

「笑得這麼開心?」

江意秋瞥了他一眼,方才鑽進來的寒風讓他身體一涼,趕緊又把大氅攏起來給自己罩嚴實了。

昭陽好似也沒在意江意秋把這次的軍功讓給涼州守備軍的事,進來的時候就差手足舞蹈了。

「可不是!我給主子把董郎中請來啦!」

他說著,朝外喊著請人進來,江意秋緩緩起身,看見外邊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身穿深灰色衣袍,佝僂著身子穩步朝內走來。

第72章 至親

昭陽從手下那裡接過人,扶著董凡一步步走到江意秋面前,老人的步子邁得很小,這幾步走得有些吃力,禮數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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