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上說了,即刻施行,違者嚴懲,還望乾聖王不要為難小的。」
那太監尖著嗓子道,周圍的幾個人都嫌刺耳朵。
「好啊,即刻施行。」
江意秋側身,捏著瓶身將狠狠木塞拔出來,他望了一眼那個傳旨的太監,倏地抬手掐著那太監的牙關。
江蘅見狀立馬要過來阻攔,被昭陽扣下。
江意秋的眼裡藏不住怒火,「你說即刻施行,那便就由你來喝。」
那太監死命掙扎,嘴裡咿咿呀呀根本發不出一個字,雙目大睜,鴆酒入喉,很快毒發身亡。
第74章 血海
江蘅嚇得臉色煞白,看著眼前慘死的太監,他的語氣中沒有了方才的鎮定自若:「你……你們……膽敢抗旨不遵!」
昭陽鉗住他的手未讓他掙開分毫,「得罪了。」
話畢,他望了一眼江意秋臉上的表情,江蘅還來不及開口說第二句話,昭陽便一掌將他拍暈,喊了兩三個侍衛將人連帶地上那個一起抬了出去。
江意秋望著地上那灘冒著密集泡泡的酒液,一雙黝黑瞳孔四周小血絲泛濫。
就連昭陽也完全相信,禾苑怎麼可能會賜死江意秋呢?
可江意秋捏著那明黃色的詔書,上面的筆跡分明是禾苑自己親手題的,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禾苑的字呢?
禾苑也都還記得江意秋最愛喝的酒是「梨花白」。
他也不蠢,自打從皇城離開,這麼些日子他都在想:為什麼禾言川一定要害死自己的父親?
不就是因為忌憚?
作為一名大將,最忌諱的就是功高蓋主。
而江意秋如今也就跟自己父親當年的情況一般無二,前不久又剛賣了涼州一個人情,大靖這五州,如今有誰不知道他乾聖王的大名?
如今涼州危機已除,只剩收拾咸陽那邊的殘局,各州監察御史肅清軍中奸細,一切便可恢復如初。
這便是向來無情的帝王慣用的手段:利用完了就殺掉,永絕後患。
殺掉了他,往後再也沒有任何能威脅到皇帝地位的人,世間再無乾聖王,唯有那天下共主。
昭陽立在一邊不敢出聲,滿臉擔憂地注意著江意秋的神色。
忽然一陣冷風透進來,董凡坐在輪椅上邊緩緩進來,很快便見著地上那灘毒液,臉色忽變,急忙問道:「小秋,這是怎麼了?」
江意秋的思緒這時才被拉回來,他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僅剩的唯一一個親人,面容滄桑,又和藹可親。
他忍不住走過去在後邊將人推到了火盆旁邊,而董凡一眼就看見了那顯眼的黃色詔書,又聞到地上那毒液的味道,驚恐萬分:「這是鴆酒?」
江意秋沉沉吸了一口氣,「是。」
董凡聞言,拿過江意秋手上的詔書眯著眼細細看過,驟然間一口氣沒提上來,臉倏地就漲紅,「什麼狗屁不通的話!」
年紀大了一動怒就咳嗽不已,江意秋連忙讓昭陽去倒杯熱茶。
「爺爺,阿苑肯定是受人脅迫了。」
江意秋替董凡順著氣,自己心裡也不曾好受過。
「他是當今聖上,你說誰能脅迫他?誰敢脅迫皇上?」董凡滿臉悲痛地望向自己的小孫子,他已經失去了女兒,再也經受不起這生離死別的痛楚。
「我得回去看看。」
話完,董凡立刻急道:「你回去?怎麼回去?聖旨一發天下人皆知。」
這一程註定是心驚膽戰的,誰人不識他乾聖王,一旦見到了那便就是你死我活的境地,誰也不會在生死面前讓步。
「你要是在路上有個什麼好歹,我這把老骨頭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江意秋心間登時猶如落了顆千斤重的巨石,是啊,自己好不容易又相認的親人,難道這麼快就又要訣別?
他攥緊的拳頭又鬆開,連平日裡高挺的脊背此刻也沒有了力氣。
「沒事的,我騎馬很快,沒人追得上我!」
江意秋還是想親眼去證實。
「你!」
董凡長嘆一聲,「連我都能明白其中的緣由,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啊!」
「我明白。可我就是想回去看一眼,就一眼,我就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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