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慈被這一問問得有些不知所語,「額……只要不是疑難雜症,當是都沒問題的。」
聞言,江意秋的手終於從禾苑臉頰旁脫離,伸出去給李念慈診脈。
李念慈登時兩步過來,躬身搭上了江意秋的腕間,神色逐漸由輕鬆慢慢轉為有些凝重。
江意秋沒有看李念慈的表情,只是一如方才那樣,盯著禾苑。
半晌,江意秋有些不耐煩:「還沒好?」
李念慈立馬收回手,轉身就在自己的袖子裡翻找著什麼,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江意秋抬眉看著那人,似是覺得這情景有些熟悉。
李念慈左翻右找,終於找到了一張爛布條,大致能看得出來原本是白色的,只是有些發黃。
「這是?」
江意秋覺得費解,卻又瞥見了那爛布巾上邊兒,居然還有字。
「以前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總忘記帶紙筆。」
「……」
「這樣,我替您治頭疾,您把小年放了。」
李念慈一邊看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筆記,一邊中氣不足地試探道。
「哦?為何?」
江意秋不介意他同自己談條件,卻發出如此疑問,李念慈緩緩鬆口氣。
「因為殿下還需得小年來照顧,這是個細緻的活,不可大意。」
江意秋嗤笑一聲,寒聲道:「你覺得我還不如他?」
李念慈深吸一口氣,「那自然。」他抬眼回望著那一雙深邃的冷眸,「因為皇上現在也是病人,病人沒法照顧好病人。」
聞言,江意秋凝眉,「連我外公都束手無策,你能治?」
李念慈愣神幾秒,又道:「我知道老師有一種能讓人假死的秘方,只是這法子雖能讓人暫時『死』一個時辰,卻還是免不了對身體有傷害。」
被眼前這人一探脈便知曉所有,江意秋不免發出一聲感嘆:「厲害,倒是小瞧了你。」
話畢,李念慈繼續大言不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片刻,江意秋胸口震顫,嗤笑道:「行。」
得了允准,李念慈拎起箱子就要走,聽見身後傳來一句:「你記不記得……」
李念慈回頭,「什麼?」
江意秋擺了擺手,「算了……」
自己忘掉的事緣何要找他人求問。
馮卓正陪小年在牢里解悶,聽人發牢騷。
刑獄裡邊兒,馮卓給小年找了個相比之下更安靜更透氣的牢房,生怕他身上的傷勢加重,回頭找他開罪。
「身上可還疼?」馮卓稍微前傾了些身子,有些放心不下。
「我真沒事兒了,只是受了點內傷,服過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小年看上去確實瘦了一些,「就是擔心殿下,馮大人,你就放我出去,我就偷偷去看一眼,看完我就回來,保證不被發現!」
馮卓嘆了口氣,「我幫你去瞧都行,就莫要為難我這把老骨頭了!」
「哎——」
小年皺眉,一臉的憂慮不悅,尾音拉得老長。
馮卓湊過去,悄悄放低聲音:「欸?你說乾……皇上他這天天又不上朝,本是個打仗的將軍,為何要搶這位子去坐啊?我記得他以前也從來不愛聽這些朝堂事務的,連先皇都懶得勸他。」
一說起這廝,小年就來氣,「天知道他怎麼想的!就聽他胡言亂語一通,我一句都沒聽明白!」
「那他……說了些什麼啊?」
小年拒絕繼續同他聊這個人,端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苦得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此時,門邊走進來個侍衛,「大人,皇上有旨。」
馮卓立時起身,「怎麼說?」
「說現在立馬把小年放了。」
聞言,小年從地上蹦起來,心道:「他奶奶個腿兒的!終於把腦子裡的漿糊倒完了?」
等馮卓給他開了鎖,小年立馬飛身就往長生殿去。
夜色漸入,皇宮裡到處掛著明亮的燈籠,恍如白晝。
小年縱身躍上亭尖,看見的是幾里明燈,遠處的地平線都被模糊掉。
縱橫交替錯落有致的高台、樓閣、長亭,處處都是光亮。
禾苑睜著眼,一片黑暗中能窺得見幾縷明黃色,他坐在木輪椅上,面前擋了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
江意秋回首,望著那雙映著燈火的淺色眸子,「怎麼樣?我讓人把燈都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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