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笑道:「師尊不是凡人,是不是就可以進去啦?」
「笨!」
池辛搶過牌子,拎起來指著上面的「凡」字。
「看到沒,這是凡——人勿入,凡是人,妖族都一應拒之門外,不可進入妖界。」
沈疏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讚美道:「師哥真是博學多聞。」
人一夸,池辛就翹尾巴,驕傲道:「那是自然,誰像你啊。」
「師尊,」沈疏壞笑著扯了扯溫濯的衣袍,說,「咱們要不就讓聰明的池師哥自己去找旱魃周旋吧,我想在妖界多玩兒幾天。」
溫濯很配合地問:「元樂,你一個人可行?」
「不行!」池辛立刻說,「我要跟著師尊。」
他旋即摔了牌子,怒視著沈疏,步子邁回了溫濯身側。
牌坊附近把守著幾個高大的鮫人,沈疏眯起眼一看,這群鮫人生了雙足,身上同樣穿著龍綃衣,唯有髮鬢是青色的鱗片,能辨出與人無異。
晴空如練,那鱗片恰好一映日光,晃了沈疏一眼。
不知為何,只是這一晃,沈疏就覺得身體沒來由地難受起來,舌腔里瀰漫起中藥的澀苦,渾身上下跟著燥熱,像被螞蟻爬了身似的。
他咽了咽喉嚨,拿手背靠上額頭。
不燙。
應該是飛了太久,身子不適應吧。
「鮫人放關會問幾個問題,我們需要統一口徑,」一邊的溫濯對著兩人一貓,正色道,「記好了,我們一行是從岐北回來的流民,正要回靈州落霞谷,去找狐妖親戚。」
沈疏:「記住了,師尊。」
池辛:「弟子遵命。」
池爪:「喵。」
一行人商量好話術,這才到了關口處。
而離那群鮫人愈是近,沈疏就越是感覺喉嚨乾澀難耐,身體熱得不行。
為什麼他一靠近這群魚就開始躁動不安呢?
「怎麼了?」溫濯注意到他的狀況,「身子不舒服?」
他怕溫濯又跑上來捏他後頸,趕緊搖頭,道:「沒有的,師尊,就是御劍太久,暈得很。」
一旁的池爪也似是發了狂性,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叫喚個不停。
池辛趕緊捂住它的嘴,暗道:「別叫了,搞什麼,突然發情了?」
動靜不小,惹到關口一個鮫人的注意,他拿著長戟站起身,朝他們大喝了一聲。
「你們在幹什麼?」
沈疏拿手背擦了擦頸下的細汗,往那鮫人的方向看去,依稀瞧見了幾台抬紅色的轎子,還有不少蓋頭和繡球亂堆在地上。
池辛喊道:「回家!」
聞言,鮫人懶洋洋地走上來,掃視一圈,隨後沖幾人抬了抬頭。
「岐州來的?」
溫濯拱手道:「是,岐北流民,今日歸鄉。」
鮫人晃著步子,走到池辛面前,問道:「家在何處?」
池辛抱著貓,中氣十足地答道:「落霞谷。」
鮫人背過手,停到沈疏面前。
「你也是鮫人?」
「看不出來?」沈疏不耐煩地說,「我身上的魚腥味兒比你還重呢。」
鮫人半信半疑地掃了一圈,又湊近聞了聞沈疏,果然是有妖類氣味的。
他揚揚手,說:「妖界這幾日改規矩了,從岐州來的都得關著審。」
池辛不樂意了,皺眉道:「我們既同是妖,你又憑什麼審我們?」
鮫人不理他,忙著指揮幾個手下過來。
「這幾日陛下要娶男寵,讓他也把面具摘了給我瞧瞧,相貌若是討喜,便一架軟轎抬了去。」
池辛怒道:「男寵?開什麼玩笑,滾一邊去。」
鮫人嗤笑:「那你去衙門尋一尋吧,看看他們是聽你的,還是聽女君的。」
「你滾不滾?」
「由不得你!」
他們一來一回地吵,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一邊的沈疏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喉間的乾澀愈發嚴重。
這沒來由的燥熱蒸得沈疏快聽不懂魚話了,他疑心自己中了什麼蠱毒,或是這群鮫人身上有什麼氣味跟他不合,所以才總想吐。
他的呼吸愈發沉重,狐面之下,額角微微淌了汗出來。
他們剛剛……說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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