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濯也不客氣,上手就摸,還微微蜷起手指替他抓了抓耳後的地方。
「小滿,你只要記得,」溫濯邊揉邊說,「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我尋到了你,那就一定會保護你。」
沉疏「嗯」了一聲,尾巴甩了甩,說:「那師尊帶我下去吧,我去看看那石碑上寫了什麼。」
「不想看就不看了,」溫濯說,「我帶你回太清山,換件乾淨的衣裳。」
沉疏這會兒倒是不抗拒了,鬆開懷抱,笑著說:「我想看看,反正都要當妖了,我還挺想知道自己老祖宗都是怎麼活的。」
更好奇,這群狐妖的血脈到底是怎麼被他們一路傳承到現代,最後留到自己這一脈里的?
早聞狐妖壽命綿長,他爹娘這兩隻生了就不管的渣狐,沒準在這個時代也已經出生了?
若真是如此,他一定去尋到他們,一人抽倆耳刮子,然後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一句:不養別生!
渡過了方才的惶恐不安,接納自己是妖的事實以後,沉疏反倒有點兒興奮起來,尾巴也跟著晃來晃去。
「這兒的狐狸祠是青丘國尚未湮滅時所建的,石碑上篆刻的是從前的國師留下的讖言。」
溫濯跟他並排站,一邊說話,手一邊悄悄亂揉沉疏的尾巴。
沉疏感覺到了,身子一凜,當即往邊上一閃。
「師尊!」沉疏憤憤道。
「怎麼了?」
「不要揪我尾巴了!」
溫濯攏起袖子,眼泛笑意。
「嗯。」
嗯什麼?
沉疏臉都羞惱紅了,趕緊繞到溫濯背後,推著他就往階梯下走。
為人師表,總是摸徒弟的尾巴算怎麼回事? ?
沉疏有時候覺得溫濯比自己還幼稚,看到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就開始著了道,一個勁地想往上摸過來。
他們推推搡搡,一前一後下了階梯,總算來到這狐狸祠中。
地下的空氣更冷些,吐口氣兒都是白霧。
這兒其實不像個祠堂,更像個四通八達的陵墓,只是規模不大,也就百來平米,四面牆各是一扇有著狐首浮雕的青銅門。
從階梯下來要跨一條窄窄的水銀河,這河貼著四扇青銅門繞了一個圓形,將那塊石碑圈圍在中心。
沉疏跨兩步到了那石碑前。
「就是這塊石頭啊,我瞧瞧……」
石碑差不多也是一人高,沉疏個子更高些,要俯下身去看上面的字跡。
……看不懂。
沉疏盯了這些鬼畫符半天,並沒有被它指明道路,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老祖宗眼下就以魂魄之姿坐在石碑上,對著自己罵罵咧咧。
他也是第一次當狐妖,哪裡懂這個!
這時,溫濯從他後邊過來,幫他解釋道:「古國在岐州建立以來,一統了境內四方的妖,與人族簽了和平契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發生過戰亂。」
沉疏乾脆手一攙石碑,看向溫濯。
「那時候人都住在哪?」
溫濯說:「環在岐州邊緣,北部潤州,西部欽州,東部茶州,沒有形成固定的部落。」
沉疏竊笑道:「原來狐妖這麼強,那我還是皇族的後裔了。」
溫濯微笑著看他:「青丘的確有位小太子,在國家消亡的前一夜失去了蹤影。」
「消亡?」沉疏狐疑道,「怎麼消亡的?」
「是主動消亡。」溫濯說,「青丘有位國師卜算到了如今的戰亂之禍,告誡族人這一難可能會導致全族的滅亡,必須要躲。」
「從此,狐族決定就此隱世,並滅去了一切曾經存在的蹤跡,青丘一夜之間舉國空寂。」
沉疏恍然大悟,一拍手,道:「除了那個小太子,師尊,他不會就是你之前的那個狐妖道侶吧?」
溫濯笑了笑,不正面回答,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仁善的國君惦記著小太子的行蹤,但又礙於舉國遷徙,不可耽誤,於是匆匆在這裡留下了一塊石碑,往後這位小太子若是想回到故鄉,這塊石碑就是明燈。」
說完,溫濯二指一攤,只聽一聲「砰」,周遭猝然亮起一圈幽綠的鬼火,照亮了四扇青銅門。
「這四扇門裡,其中有三扇門都是國君給那位小太子留下的遺產,只要用他的鮮血浸透石碑,就可以打開。」
聽到這兒,沉疏眨了眨眼睛,看向溫濯。
「師尊,」他眼裡貓著點兒壞,「那我會不會是那個太子呀?」
溫濯挑了挑眉,說:「你想要這裡的東西?」
「就好奇,」沉疏昧著良心說,「那還有一扇門呢?」
溫濯神色暗了暗,沉聲道:「不能打開。」
「為——」
沉疏話沒講完,就聽到上方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二人齊齊回頭,望向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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