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反應很快,抬臂卡在溫濯頸下,不讓他繼續靠近,一邊咬牙切齒道:「我不放!」
他聲音隱隱含怒,瞳孔緊收,雙目泛紅。
溫濯捏緊沉疏的手腕,用力地呼吸著,目光死鎖著沉疏。
「你拿這東西做什麼?」
「和你沒有關係,你給我讓開!」
沉疏此刻什麼也管不了了,他吼完這句,收起力,轉而一把鉗住溫濯另一隻手,他下手無不狠重,捏得自己手指發白。
兩個人就這樣在地上生生僵持住了。
「聽師父的,把靈核扔了,」溫濯不叫痛,眉間蹙緊,寒聲道,「這東西對你不好。」
沉疏怒聲反問:「有什麼不好?它對我不好,師尊為什麼不早說,如今卻忽然跑來阻止我?!」
「我不知道你如何知道這枚靈核的。」
溫濯短促呼吸兩口,勉強冷靜下來,解釋道。
「小滿,聽師父說,靈核承載了其主身前所有的痛苦和記憶,如果你要引它入體,就要重新把這些經歷一遍,你的精神會受不了的,快把它放下!」
沉疏被應龍干擾得太厲害,壓根沒辦法仔細思考他這番話,他現在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溫濯到底是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他藏著這枚靈核,就是為了獻祭他,犧牲他嗎?
「那你告訴我,」他生氣地看著溫濯,「這靈核是誰的?是不是沉未濟的?你告訴我!」
他瘋狂地想掙脫溫濯的束縛,溫濯一傾身,一條腿壓住沉疏,把他扣緊在地面。
溫濯額頭虛汗冒得厲害,呼吸錯亂無序,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他泄出一口氣,點點頭,低聲道:「對,是沉未濟的。」
這一聲之後,溫濯的心臟強烈地抽痛了一下,身體裡心魔浸染的速度更是迅速。
從方才在天樞閣開始,他的靈核就已經被感染一半了,如今哪怕是用盡渾身的靈力,都沒辦法阻止它的擴散。
再繼續下去,封鎖在靈核里的心魔會重新出現,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刀口劇烈的痛苦叫溫濯體力稍稍不支,他力氣一松,整個人磕到沉疏的胸口,劇烈地喘息著。
沉疏還要再問,那條被含光劍壓制的應龍抓住了溫濯虛弱的空檔,彈開劍身,快速地爬回沈疏身上。
「事到如今你還要信溫濯的?」
應龍惡劣地嘶叫一聲,一口啃住了沉疏的肩,霎時間血花四濺,激得他悶哼一聲。
「如果不是他心虛,他把沉未濟的靈核藏在這裡做什麼?如果你是沉未濟,他為什麼不告訴你!」
聽到這話,溫濯抬首怒視向應龍。
他快速鬆開沉疏的手腕,一把捏住應龍的脖子,隨後掌心猝然收力,手背青筋暴起,應龍瞬間被擰成了一把碎肉,血漿直蹦。
噗嗤聲爆炸在沈疏耳邊,他的神識這一瞬暫獲清明,耳邊那些細碎煩人的話語終於安靜了下去。
「深呼吸,不要被應龍的話迷惑到心智,祂還在你的身體裡,祂想讓你和靈核相融,再趁你恢復記憶的虛弱時,奪舍你的身體,不要踩進他的陷阱。」
溫濯見沉疏瞳孔恢復正常,咬住牙,按住他的胸口撐起半身。
「祂會製造幻象,什麼都不要相信。我替你把祂祓除,不要聽祂的,這枚靈核現在不能回到你身體裡!」
靈核回歸,沉疏的記憶就會恢復。
可恢復那些痛苦的記憶,讓沉疏重新再經歷一遍,這對他來說算什麼好事?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大不了從頭開始,現在他們不也好好的,只要是他,只要能重新相愛,自己承擔過去的記憶就夠了。
溫濯咬破手指,用血在沈疏頸側寫下祓除的符紋,手掐咒訣,陣法瞬間鋪開。
溫濯的靈核快被心魔完全吞沒了,他用力喘著氣,低頭看著沉疏,手顫抖著觸碰在他頸側那道紋路上。
在心魔出來之前,要把應龍從沉疏身體裡祓除,否則祂會想方設法引誘沉疏與靈核相融。
他抿了抿唇,開始往沉疏身上注入靈力,強悍的靈力順著紋路進入沉疏身體後,一把扼住了裡面的應龍。
他靈力一收,拽住龍尾,從沉疏的脖頸處慢慢抽了出來。
身體裡一下子遭受太多不同的靈力,這堪比肉身生生撕裂之痛,四肢百骸齊齊震顫,沉疏仰起脖頸,喉間頓時開始發出嘶啞的聲音。
「啊!」
「忍一忍,小滿,忍一下。」
溫濯更是著急,應龍的半個身軀已經從脖頸處被抽出來了,可無奈應龍和他實力對等,抽取出來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何況他如今還要和心魔抗衡,靈力已然大大削減,再是努力,也做不到立刻祓除。
沉疏痛得呻.吟不斷,他手都掐進地面,在溫濯的桎梏里不斷掙扎著,那枚紅色的耳璫不發停出赤紅的光亮。
這代表他的身體快要受不了了。
應龍埋伏得太深,幾乎把邪氣埋種進了沉疏的魂靈中,再想割裂出來,就如同剔骨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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