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就這樣不肯停歇,荒唐地淋滿了整座白玉京,這輪掛在太清山的明月於是濕漉漉地、又慷慨無私地接納了整夜的雨。
第二日卯時三刻,沉疏才從夢裡驚醒過來。
他穿好衣服,匆匆趕到大殿,看見天機兀自原地打坐,兩把劍也被好好地安置在了原處,這才鬆一口氣。
溫濯比他醒得早一些,他人已經站在大殿裡了,聽到沉疏的聲音,這才回過頭,朝他露出柔和的微笑。
精神看上去很好。
沉疏撓了撓頭,還是拱手說道:「徒弟給師尊請早了。」
說完這句,他也忍不住暗自腹誹。
白天當徒弟,晚上睡師尊,這也太大逆不道了,若是叫池辛知道,他又得在自己耳邊亂叫喚。
念及池辛,沉疏又想到這人先前被自己送去了禁制外,不知如今流落到何處?
會不會被旱魃抓去當男寵了?
但上回旱魃就沒看上他,這回應該也不至於……
溫濯朝沉疏頷首,隨後揮了揮袖子,道:「天機,是時候了。」
天機這才緩緩睜眼,從調息的狀態中醒過來。
她身上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殘敗的銀鎧以外,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不愧是大乘期,康復能力都這麼頂尖。
天機翻起身,拍了拍手,道:「這個點,旱魃應該快到山門了,她帶的人不少,不能硬碰硬,就按昨天說的對付她吧。」
「先談判,談不攏,我和雲舟先行佯攻,」天機召回自己的佩劍,沖沉疏抬了抬頭,道,「沉疏就在後方用狐媚術,儘量控制住所有人。」
溫濯頷首,應道:「只要能限制旱魃的動作,狐媚術的時間足夠殺掉他們了。」
「只是不知道旱魃要見沉疏的目的是什麼,」天機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她先前可曾中過沉疏的狐媚術?」
溫濯道:「中過一次。」
天機道:「若是這樣,依照我對旱魃的了解,她心思縝密,或有反制手段,得當心。」
沉疏聽得漫不經心,拿袖子擦拭了一下劍刃,隨口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打呢?」
天機像聽了笑話似的,道:「不打?不打能怎麼辦?」
沉疏看向天機,道:「不打,就投降,避戰,把太清山讓給旱魃,反正這兒也沒人了。」
天機更是嗤笑道:「太清山是岐州的關口,岐州是五州的險要之處,旱魃要攻山,我們若是不攔,到時候,就是妖族統攝天下了。」
衣袖拂過劍刃,發出幾聲劍鳴。
「那就讓妖族統攝天下唄,以前這地方不就是被狐妖統領的嗎,那時候還和平不少呢。」
聽到沉疏這話,天機的神色就冷落下去,她抬眼看向溫濯,冷笑道:「你教的?」
溫濯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上前一步,攔在沈疏身前。
「他去過狐狸祠了,本為狐妖,青丘國的事情自然不能瞞著他。」
天機搭起臂,迎上溫濯,二人冷目橫對。
「那麼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講講清楚。」
溫濯稍稍抬頭,道:「不需要你提醒,我自然會做。」
感受到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後,沉疏也不大敢插話了,他本意是想說迎戰不如避戰,但這主意顯然沒討天機的意。
而且,這番對話下來,似乎兩族之間還有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是沉疏不知道的。
空氣就這麼寂冷,像要結了冰。
半晌後,還是天機先把目光從溫濯身上挪開了去,她轉而掃向了他身後的沉疏,一眼就看見了他脖頸上的吻痕。
天機挑了挑眉,問道:「你們昨晚幹什麼了?」
第58章
「能做什麼?」溫濯微笑著看她, 「上床、做\愛。」
沉疏被這兩句嚇得魂都飛了,從背後一把捂住溫濯的嘴,驚恐道:「師尊,你說什麼呢?!」
天機聽了也是臉色一黑,手裡的劍捏了又捏, 最後相當僵硬地收落鞘中,側過身去。
「行,我多餘問這一嘴。」
沉疏鬆開手,趕緊捏過溫濯的肩,皺著眉看他。
「師尊怎麼亂講啊……」
話剛說出口,沉疏又覺得不對。
也沒亂講, 挺誠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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