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落霞谷,去見見你的祖宗?」
沉疏畢恭畢敬地推拒道:「女君,狐妖的宗祠在赤水林中,左右我都是待在岐州,就不勞煩您親自接我回去了吧。」
旱魃笑了一聲,看向他身後的天機和溫濯。
「我聽聞這幾日溫宗師鬧得岐州大亂,怕池宗主一己之力招架不住,便想著帶些人來幫幫她。」
「如今看來,我來得巧了。」
不斷下落的黑雨正在溶解掉太清山的結界,靈力場逐漸坍縮變形。
雨珠啪嗒砸落。
沉疏手背過身後,雙指一搓,定型符已經捏在了手心,天機和溫濯雙雙召動佩劍,靈力淬入,兩把劍頓時輝光爍動。
按照計劃,佯攻,直取。
旱魃見狀,終於緩緩站起身,笑道:「沉疏,你殺不殺溫濯?」
「他是我師尊。」
沉疏也沖她勾出一個笑。
「你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話罷,赤色的瞳孔一收,強悍的靈力即刻從沉疏身周鋪開,扯碎了結界邊緣,抽絲一般朝旱魃攻了過去。
被狐媚術的靈流扯住的妖瞬間僵住身形。
身後的天機和溫濯也正在此時齊齊祭出佩劍,不過片刻,兩道瞬身就突進到了旱魃跟前。
錚然劍鳴。
旱魃不是個好對付的妖,天機一踏一個鮫人的腦袋,快速繞到旱魃身後,雙臂一鉗她的喉嚨,逼迫旱魃和沈疏對上目光。
沉疏也不敢怠慢,立刻催動靈力制住了旱魃的身形,溫濯緊隨其後踏步上前,手一挽劍,突刺到旱魃的脖頸處。
得手了!
沉疏心下一喜。
然而就在含光劍即將割斷她喉管之時,旱魃卻猝然仰頸張口,只見她口中逸散出一道黑煙,池英的皮囊瞬間就和衣裳似的癱軟了下去,黑煙凝入半空,慢慢構出了旱魃的真身。
不好,她竟是料到了這一次的佯攻!
沉疏一驚,頓時想收起靈力,可旱魃這一回目標明確,蛇瞳緊盯住沉疏,一個扭身,骨爪就朝他脖頸上抓來。
沉疏當即點地急退幾步,順手召回佩劍,劍紋頃刻亮起火光,燒亮了身周半頃紅光。
他橫劍攔住,汗直往下淌,跟旱魃周旋道:「女君,既然今日要殺,當初何必放我們走?」
旱魃攻來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間就跟沉疏的劍撞上,發出劇烈的噌噌聲。
「天下苦人族久矣,我替妖族爭這一席之地,有何不可?」
沉疏側目瞥了一眼,溫濯和天機被群鮫人纏住,一時無法抽身,自己得先堅持到他們殺完為止。
溫濯的劍揮得很快,不多片刻,鮫人就倒去了一大半。
沉疏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旱魃。
他扯了個笑,說道:「我支持你,你說得對,除了我師尊,人幾乎沒什麼好東西。」
「你師尊緣何成了例外?」旱魃朗聲笑起來,「當年大戰,妖族大半都死在你師尊的劍下,論過,他的罪孽你們全都陪葬也填不上!」
溫濯此時終於解決了這邊的鮫人,提劍就是趕來,跟沉疏對肩站到一塊兒。
殺戮會催發他的心魔,沉疏一瞧他雙目泛紅,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一把抓了溫濯的手腕。
「師尊,交給我,你別動手,坐下調息一會兒。」
溫濯深吸了口氣,緩緩平息了心中的殺性。
「不必,尚能克制。」
要是在這兒心魔暴走,那可就不好了。
沉疏抹了把額角的汗,心臟跳得有些快。
自己一定不能出事,他是溫濯的刀鞘,一定要緊緊扣住這把刀。
想到這兒,沉疏劍刃一轉,立刻對準了旱魃,劍尖一點光芒凝住。
含光劍在溫濯手裡也是一般動作,兩把劍寒芒互映,泛起冷硬的光。
「離火!」「召雷!」
咒訣同時喝出,紅焰和電光如同兩條交錯遊行的蛇,從劍尖迸發出來,直往旱魃身上而去。
旱魃見狀,抬掌正欲攔住。
然而這道烈火即將燒及旱魃之時,卻憑空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隨後,旱魃面前竟徒然生出一股白煙。
沉疏神色一頓,收起劍,喃喃道:「怎麼回事?離火術不應當會有……」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雙腳離地,浮在了半空。
白煙上走出的是一個黃袍道士,手架拂塵如神天降,他一把拎起沉疏的後衣領,一道勁力把他提到了半空。
沉疏雙目睜圓,掙扎著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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