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沉疏看了溫濯一眼,不答話。
妖群的隊尾逐漸沒去痕跡,在半個時辰以後,岐州的妖終於被沉疏用狐媚術全部操縱回到了靈州。
他的靈力快要燒乾了,已經逐漸有不少妖開始脫離控制,沉疏沒再繼續吸取溫濯的靈力,他鬆開手,站定到了這數萬妖的面前。
他們有的已經現了原型,龐大的身軀遮下一片陰影,對比之下,顯得沉疏和溫濯兩人分外單薄。
溫濯背對著妖群,雙手結印,祭出靈核之力。
一道禁制瞬間從邊境拔地而起!
這道四方禁制將整座靈州都圈鎖其中,兩族之間登時立下天塹。
往赤水林的方向望過去,脫離狐媚術的人族已經御劍撲殺過來,為首那人站在劍上,負手而立,正是池斂。
快來不及了。
溫濯一蹙眉,掌間凝力,加快了禁制的形成速度,眼看就要四合收攏。
沉疏劇烈地呼吸著,眯起眼,望向了妖群中心的某一個身影。
「雲舟,」他吃力地問道,「你的禁制,能撐多久?」
一旁的溫濯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眼神,還在努力收攏禁制,一邊說道:「少說幾個時辰。」
沉疏忽然笑道:「那足夠了,你稍微等一等我,等我出來。」
溫濯精神緊繃著,一時間沒理解他這句話,張口正要詢問。
「你——」
話音未落,忽覺身後一道勁力推了過來。
溫濯神色一驚,還未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推出了禁制之外。
他反應很快,立刻鬆開手,回頭望過去,卻見沉疏正溫柔地望著自己,手裡也與自己結了一個相同的印。
這是收束禁制的手印。
溫濯瞳孔驟然縮緊,一瞬間頭皮發麻。
他身子只僵硬了一刻,很快就反應過來,往沉疏那邊撲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
然而那禁制此刻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烈收攏,待到溫濯倉皇撲去,手碰到邊界的那刻——
轟然閉合。
禁制之內,霎那死寂。
沉疏望著緊閉的禁制,緩緩回過頭,望向群妖的中心,一條青色的蛇妖正緩緩浮出身形。
「你就這麼喜歡他?」旱魃冷聲道。
沉疏沖她扯了個笑出來。
「對,所以不讓你們碰。」
旱魃嗤笑一聲,拖著長尾,轉回過身。
「罷了。」
她縴手一揚,逆著發狂的群妖,獨行而去,聲音如同悠悠長嘆。
「你要是撐得住,我就歇戰。」
淒風苦雨化成冰霜,凌厲地落下人間。
不過片刻,大雪驟至。
禁制外的溫濯看不見裡面的景象,他扑打著這道禁制,可結印是沉疏做的,即便是他也沒法打開。
「小滿!」
「放我進去!!」
溫濯身子都在發顫,不過喊了幾聲,聲音就啞了,他抓起含光劍,不由分說一道召雷術,直接就往禁制上打。
劈下數道天雷,仍是不見裂痕。
他急得都來不及哭,見法術不成,乾脆扔了含光劍,開始徒手去刨那地面,好像這麼做就能從地下生挖出個甬道出來,讓自己重新回到沉疏身邊。
「小滿,小滿……」
十指都是血,鑽心地疼。
「我求你、求求你,我求你別這樣,不要留我……」
卻聽錚然幾聲。
身後太清宗的劍已經紛至沓來。
池斂慢騰騰走下佩劍,來到溫濯身側,抬手碰上了堅固的禁制。
「倒是比我想像得聰明。」
她垂眸瞥了一下幾乎發瘋的溫濯,冷冷道:「溫宗師,你還要在這兒丟人現眼多久?」
溫濯什麼也聽不見,他竭盡了力氣去捶打禁制,兩隻手都因為過度的蠻力,變得血肉模糊,血順著手臂一行行往下滲,滴入雪層中如同嬌蠻猩紅的花。
池斂回首望了眼跟上的修士,吩咐道:「把他帶回去。」
聽到這句,溫濯失了神的雙目這才重新亮起,他帶著滿手的猩紅,爬起身一把扯住池斂的衣袍,抹得她白衣上儘是污血。
「池斂,」他惡狠狠地看著池斂,道,「你蓄意挑動戰爭,以為全天下都會被你蒙蔽嗎?!」
池斂瞧他,輕蔑地笑起來,手一按溫濯的肩,一道巨大的勁力直接將他壓跪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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