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深吸了一口氣。
說了……
「漂亮的小狐狸,我想摘你身旁的那株仙草,你願不願意換個地方睡覺?」
時間又驟然開始走動。
沉疏微微睜大了眼睛,手一用力,把溫濯朝自己這裡拽了一把。
就在這個動作間,方才還莊嚴地攔截住溫濯的兩儀門竟是輕飄飄地被撞碎成了一把粉末,像是晨早山間飄散的雲霧,升起在他身周。
在溫濯錯愕的目光里,他的身體就這樣穿越白霧,撞到了沉疏懷裡,兩個人狼狽地跌落在道觀前的草地上。
下一刻,兩儀門在身後轟然閉合。
「過來了!」
沉疏躺在這地上,用力地呼吸著,臉上卻是克制不住的喜色。
他看著身上的溫濯,一把捧住了他的臉。
「師尊,穿越過來了!」
「過來了?」溫濯木然重複道。
「過來了!」
「我就說,肯定能行的,我們當了那麼多年的相好,這扇破門怎麼可能不認你?而且池辛都獻祭靈核之力了,收服應龍,那就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他話一連串地往外冒,卻是越說越哽咽,到最後連吐字都不大清晰了。
「雲舟,你快好好抱住我,我要累死——」
「沉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的這一聲驚呼嚇了個清醒。
他身子一抖,低頭看去,發現溫濯的半身竟已經開始化作點點白熒,像是吹散的蒲公英,又被一道道靈流針線一般牽扯住,這才沒有逸散開來。
「不好!」
沉疏匆忙鬆開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白熒放回溫濯的身體周圍。
「快,快去觀里,沈玄清留下了法寶!」
喊沉疏的那人正是道觀里的師父。
他跟沈玄得幾乎一副模樣,神色匆匆趕了過來,一隻手拉起溫濯,一隻手拽起沉疏,直接就往觀里奔去。
「果真和沈道長說得一樣,穿越兩千年,再強的元神也受不住。」
沉疏掙脫開道士的手,跟在溫濯後面,一路把他碎開來的元神撿進懷裡,一邊問道:「許師父,那該怎麼辦?」
那道士說:「金蓮座能替他暫保元神,為了剔除惡業,必須在咱們觀里閉關三年,辟穀持戒,全觀上下都要日夜焚香誦經,一日也不能耽誤,才能求得天道原諒。」
沉疏跟條尾巴似的跟在溫濯身後,不多時就抱了滿懷的瑩白,緊緊跟著溫濯的步子。
「那他持戒有沒有什麼注意點?比如,比如不能見光,或者不能早睡之類的?」
「注意點?那倒沒有,」道士摸了摸下巴,說,「這三年他的肉身會化作一座銅像,就跟植物人一樣,沒什麼大事。」
沉疏連連點頭,趕到溫濯身邊,沖他笑了笑:「師尊,看來要三年後再見了。」
溫濯的肉身跟著元神一塊兒都支離破碎了,沉疏連他的表情都讀不出來,更遑論張口回答他的話。
三人一路跑到了道觀的正殿前,那裡果真擺了一隻金蓮,道士推搡著溫濯盤坐上去,沉疏就手忙腳亂地把一路上撿回來的元神塞到溫濯身上,這才把他的肉身補全完整。
沉疏動作輕盈地抹過溫濯的臉頰,柔聲道:「師尊,調息,要施法了。」
溫濯朝他微笑,覆住了他的手背,臉稍稍往他掌心靠了去。
「小滿,我會很想你。」
聽到這話,沉疏眼底泛起波瀾,聲音都有些啞,表情卻是無奈地笑著。
「哎呀,我也是要吃上愛情的苦了,可師尊等了我近二百年,我才等你如此三年,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一邊的道長把手裡的符咒翻來翻去,口中念念有詞,蓮座在法力的催動下不斷發出光輝,如同一朵白蓮,慢慢包裹住了溫濯的身體。
溫濯輕吻了一口沉疏的手心,小聲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一天都不想讓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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