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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被漁夫剖出金丹,交給乘嵐毀去,鮫人的仙途便到此為止。不僅如此,他還會漸漸地、一點一點地化為原型,失去靈智,此事不可逆轉,那種一點一點感到自己的識海漸漸消散、意識漸漸重歸於混沌的痛苦,於絕大多數妖修來說,寧死也不願體驗。

相蕖只消回想起自己上岸之前的那般混沌不清的日子,便忍不住恨聲道:

「若我是他,我會恨你,恨天道不公——然而這都越不過恨漁夫!」

乘嵐一直注視著他,定神傾聽,便是聽他說出「鮫人既然修邪道就該一條路走到黑」,這般大逆不道之言時,都只不過是微微蹙眉,不曾出言斥責。

然而初聞此言,竟令他大驚失色,連扶著苗刀的右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第9章 花有重開日(九)

相蕖一直仔細觀察著乘嵐的情緒,若是哪句話說完,乘嵐當真沉下臉色來,他必然立即鉗口吞舌以求自保。如今察覺到了乘嵐的異狀,他沉默下來,細細回想自己方才的話語,卻實在是一頭霧水,想不通這話究竟是怎樣觸及了乘嵐的霉頭。

甚至若說是霉頭,不如說是傷疤——乘嵐的反應不似憤怒,倒像是傷心。

可是……

乘嵐看起來心中有所觸動,好不容易讓這個冷酷無情的人心境有些波動,如果趁這機會說些什麼,應當更易於達到目的。

如今他們已經抵達魔域,相蕖的去處暫時算是在霜心派那裡過了明路,而乘嵐還有要事要辦,必然沒法時刻將他的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如果乘嵐能考慮考慮把他放走的話……於相蕖而言,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已經在心裡盤算該作出怎樣的讓步。

「人妖本就殊途,道不同不相為謀。」相蕖聲音緩緩,正色道:「真尊若不信我,我肯發誓。」

然而,乘嵐原本還有幾分神傷之色,見他三指向天,只等著自己提要求的樣子,卻是立即斂了情緒,一臉漠然地拒絕:「不行。」

相蕖還想再掙扎一下,正欲開口先發個夠狠的毒誓,算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嘴唇方才張了條縫,風都沒漏進來呢,就被一道真氣狠狠合上——這回不是禁制了,就是單純地用真氣貼了道封條。

相蕖:……

乘嵐漫不經心道:「你還挺喜歡發誓的,糊弄小孩子是這招,對我也是這招。」可見在無意湖邊時,相蕖與江珧的對話一早就盡數落入乘嵐耳中。

相蕖動不了嘴巴,只好翻了個白眼,權當表示自己對乘嵐偷聽行為的不齒。

乘嵐懶得與他計較,看到了也當作沒看到,他氣定神閒地開口:「待我查清流言,若那時你仍不願,我就放你自由。」

他自認為此言算是讓步,實則擊碎了相蕖的幻想。

等到他查清流言,然後如他所說再次殺了紅沖?這正是相蕖不願呆在他身邊的原因啊!

縱然別心似箭,相蕖到底心裡有數,此時不宜將急切表現得過於明顯——況且,他也別無他法。

落在乘嵐的眼中,便是他看起來雖然仍有幾分悶悶不樂,但似乎也算是被這句話『安撫』成功了。

乘嵐見之,更覺得他果真是少年心性,從善如流地解開了他嘴上的真氣封條。

相蕖只好曲線救國地琢磨起來,是否該在魔域中引起些混亂,進而趁機逃跑?他心裡盤算著,臉上卻是故作忸怩,眨巴著眼睛問:「你到底為什麼想收我為徒?」正是方才乘嵐避之不答的問題。

乘嵐言簡意賅:「你欠管教。」

說完,便自顧自走了。

相蕖原本還想再扭捏作態一番,營造出一個一朝被大人物青睞,然而心中還有顧慮,因而猶豫不決的天真小輩形象。聞此詆毀,頓時裝也裝不下去了,不情不願地黑著臉跟上乘嵐的步伐。

.

兩人走近小城,正是華燈初上時,只見城中小樓鱗次櫛比,街邊小攤琳琅滿目,一派車水馬、熙來攘往的景象,算得上是熱鬧非凡。

相蕖環顧四周,覺得這裡竟然與塵世民間逢節日廟會時別無二致,不過是用火靈石替代了燭火油燈照明,攤販所售賣的物品由尋常物什、小吃變成了法寶、武器,來往的行人也多少有些奇形怪狀者,一看便知並非尋常凡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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