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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早就想殺我了嗎……」相蕖語無倫次:「你不相信妖修……你從沒信過我……」

乘嵐並不與他談心,手指輕點在他眉心,似乎有真氣源源不盡地湧入相蕖的五臟六腑和識海,卻仿佛泥牛入海。

相蕖大抵已經漸漸感知不到自己的經脈與識海,遵循本能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已是語不成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我只知道我要去魔域……」

「我生於金波海岸……我忘了我是怎麼長大的,我的記憶里什麼也沒有……」他的眼珠艱澀地轉向乘嵐,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乘嵐,眼珠也漸漸有了血淚:「我是有事沒告訴過你,可我沒殺過人,沒做過惡,也沒想害你……你不信我……」

乘嵐打斷他:「莫要胡思亂想,我命你——定神!」

他的聲音宛如一縷清風,掠過相蕖的識海,一時間,相蕖的眼神也清明了幾分。

乘嵐方才松下一口氣,之間相蕖又勉力支撐著說:「去魔域……有人在等我……」

說完這句話,相蕖的情況卻突然急轉直下,無力虛握著乘嵐髮絲的手垂落下來,砸在乘嵐的膝上。

乘嵐猝不及防,察覺到他的身體失去了繃著的一股勁,連忙增加了灌入他識海的真氣。然而,相蕖的體內已經真氣充盈到快要逸散,識海中卻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窟窿,縱然乘嵐輸入的真氣再是海量,也尋不到、填不滿那窟窿。

迫不得已,乘嵐只得捧起他的臉頰,將自己與相蕖眉心相貼。

他的元神鑽入了相蕖的識海之中,希望以此挽救相蕖搖搖欲墜的識海。

相蕖的身軀微微一顫,然而,一個垂死之人的識海終究是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乘嵐只是被徒勞無功地抗拒了片刻,便獲得了相蕖識海的接納。

入侵他人識海,與元神相接,二者不可同一而論。前者只需一縷神識,卻要入侵者用一縷神識便能輕易壓制被入侵者,一旦成功,入侵者將能夠蠶食被入侵者的識海,縱然被入侵者反抗成功,也只能驅逐和滅殺入侵者的一律分神,於入侵者而言,只能算是皮毛之傷。

而後者以元神相連接,無需境界有差,但雙方必須同心協力,不可存絲毫抗拒之心。一旦二者元神相連,便可共享記憶,若其中一方起了歹心,便可於識海之中輕而易舉地重傷對方。是故此舉有不測之險,甚少有修士會願意對他人開放自己的識海,抑或是以元神入侵他人的識海。

相蕖縱然已是強弩之末,也不禁為乘嵐此舉心中一驚。

他這一驚,便被與他元神相連的乘嵐敏銳地感知到。

乘嵐心中暗自慶幸:還能怪叫,看來還有得救。

如今已是千鈞一髮之際,乘嵐也不欲再多浪費時間,他沉下心思,將自己的元神漸漸擴散、蔓延,直至神識覆蓋了相蕖的整片識海,試圖挽救相蕖岌岌可危的元神。

過程中,他不可避免地觸摸到了相蕖的記憶。

如相蕖所說,他的記憶不多,乘嵐也有些意外於,他居然真的誠實地說出「我沒有記憶」這樣的話語。

然而,他是為了救人才進入相蕖的識海,雖是好心,但也多少也有些「趁人之危」,更何況如今這個局面也是因他而起,乘嵐自覺地避開了那些記憶的碎片,卻也難以避開全部,只能儘可能忽略那些記憶,專心致志地感知和尋找著相蕖識海中的窟窿。

他的神識擴散地太散、太大、太遠,以至於不曾注意到,一個光點輕輕落在了他的神識上,微微一閃。

他只是突然感覺到自己仿佛很懷念。

那真是一種很久違的感覺,他的嗅覺似乎比意識記得更加清楚,那是荷花的香氣,恬淡而清雅。

香風撲面時,才覺竟是如此辛辣。

若乘嵐能看到,便會知道,識海與幻術之外的現實中,一抹微紅爬上了他眼眶。

縱使相逢應不識*。

惟有淚千行*。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出自宋代蘇軾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第12章 終夜未展眉(一)

「老前輩……」

「這位老前輩!」

他伸手,終於輕輕拍上了那人肩頭。

「剛剛在樓下,可是您接到了我……我師弟的繡球?是嗎?」他臉色有些不善地問。

或者,與其說是不善,更近於是為難。

他似乎不太想來打這一聲招呼,蓋因和師弟師妹打賭輸了,不得不被胡鬧著趕鴨子上架地拋了繡球,已經讓他很是面上無光。

況且,那繡球離開他的手,本應該在暗度陳倉之下,悄無聲息地被風卷到不知哪裡去才對,誰能料想,眾目睽睽之下它竟然落入了一個身著蓑衣,頭戴斗笠,甚至還拄著拐杖的鶴髮老人懷中。

縱然此地乃是仙市,來往行人俱是修士,本不該如此在意年齡……可他今年是貨真價實的二十多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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