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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官刀早已不知去了哪裡,他看不清,熔岩亦隔絕了真氣的感知,從手臂傳來的熱量甚至讓他額頭冒汗,卻也沒有摸到任何物什,正自覺此舉是否刻舟求劍過於愚蠢時,異變陡生!

熔岩驟然暴起,將相蕖吞噬其中。

頃刻之間,火光大放,熾烈的光蔓延到了整條熔岩火環,勾勒出靈山龐大的輪廓。

若能從上方俯視,自然可以看出,蜿蜒的火環繪出了一朵艷麗的蓮花,花心落於靈山頂峰,幾近通天。

.

魔域中,玉灩已遞上去了信物,此刻正端坐於城主府會客室中靜候。

他猶自記得方才乘嵐是如何的行色匆匆地離開,縱然認識乘嵐已百年有餘,對方那般倉惶的模樣卻還是頭一回見到。

況且,乘嵐走時,手裡還握著一隻會動的斷手,讓畫面看起來更是平添了十分詭異。

玉灩只消回想起那畫面,就覺得羽毛都要立起來了,緊張得手腳都沒法安分呆在原處,連忙捧起手邊桌上的熱茶。

他學著從前在城主府所見城主的雅致做派,先是端詳了茶湯那澄淨的顏色,再稍微靠近了鼻尖,細細嗅聞茶香。一套不懂裝懂的流程下來,並未品出什麼奇妙來,只覺得故弄玄虛。

最終,他把茶杯貼上了嘴唇,準備完成最後一個動作:啜飲。

然而,就在茶湯滾入他口中的前一刻,城主府一陣地動山搖!

玉灩的舌頭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倒是額頭和髮絲痛飲了大部分茶湯,他來不及顧慮自己的形象,受驚之下,連忙做出了備戰之勢。

好在那震動很快平息下來,玉灩聽到屋外亦傳來驚呼聲,連忙衝到窗前。推開花窗看去,遠處街市上也受此影響,一片人仰馬翻的亂象。

是地龍翻身?可是真尊在此——大乘期修士如半仙在世,已有上通天道下安大地之能,無異於祥瑞化身,所到之處可避免許多自然災禍。

來不及想通此事,只聽背後傳來一聲驚呼:「快走!」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他立刻化作雨燕原型,順著窗口飛出了城主府。

就在他尾翼之後,懸於空中的城主府轟然倒塌,狠狠砸在地面。

灰煙散去,一道人影從斷壁殘垣中緩步走出,正是方才出口提醒之人,亦是魔域城主程珞杉。

程珞杉原本身著一襲玄色錦衣,儀表堂堂。如今被沾染得灰頭土臉,髮絲灰白,衣服亦像是洗脫了色,看起來狼狽得簡直有些滑稽。

玉灩見之,頓時將心中那因突發意外而生的緊張拋到了腦後,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

程珞杉涼涼地掃來一眼,並不搭理玉灩,冷聲安排著一干人等收拾場面。

玉灩且嘲笑了片刻,才忽地想起自己為何在此,連忙上前:「真尊命我帶話。」

他還沒化為人形,之間一隻嬌小雪白的雨燕,輕巧地落在程珞杉肩頭,甚至還嫌棄地動了動爪子,似乎是覺得程珞杉肩頭的灰玷污了自己。

程珞杉懶得理他,根本不搭茬,仍是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身邊的手下。

玉灩嘰嘰喳喳:「真尊命我帶話,聽到了嗎?」他啄了一口程珞杉的耳朵,留下一道嫣紅的印,也獲得了程珞杉的怒目而視,才迤迤然道:「真尊讓我告訴你一聲,他要上靈山!」

程珞杉冷笑一聲:「冠冕堂皇,說得好像從前他不是想上山便上山一樣。」

他不滿乘嵐已久,其中便有一個原因是,乘嵐把靈山當自家後花園一樣,三五個月就來一趟,仿佛全然不曾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否合適。

那可是尊上的陵寢,如今卻被親手殺死尊上的人日日踐踏!

可惜程珞杉縱然再有不滿,卻也不得不謹遵尊上遺命,不與乘嵐作對。

只不過,不為難乘嵐已是程珞杉千般忍耐的結果,這些年來風涼話與無視是少不了的。

乘嵐不是木頭,不會對此全無所察,因而有意無意地迴避了與程珞杉直接打交道,只叫玉灩從中傳話。

卻是弄巧成拙,乘嵐自認此舉全為息事寧人,程珞杉眼裡,這卻無異於挑釁。

玉灩哪裡曉得其中的百轉千回,只知道真尊與城主兩人互不對付罷了。他心裡更向著有恩於自己的乘嵐,聞言,用微彎的尖喙狠狠啄了一口程珞杉的鼻尖,大聲說:「真尊是認真的!」

微微一頓,他想起乘嵐叮囑自己,此事不可為外人所知曉,於是湊到程珞杉耳邊,悄聲嘰喳:「真尊的意思是,再敢擅登靈山者,便別怪他殺無赦!」

程珞杉面色不佳,雖然心中明白了意思,嘴上卻還是不肯饒人:「他把靈山當什麼?殺無赦……真好笑,靈壓在此,他能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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