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蕖皺眉:「就只是好吃?」那不就是尋常燕窩嗎?他心中甚為不解,為何碧衣賊的主人要命令碧衣賊去偷燕窩並吃掉。
玉灩小臉一紅,眼神亂飄,囁嚅著說:「還可以美容養顏,和……緞體豐胸……」
相蕖:……
很好,現在更不理解了。
他轉身欲走,卻復又突然回頭,壓低聲音問:「還有嗎?能不能送我一盞?」
第21章 終夜未展眉(十)
一把漆黑的長劍劃破山中雲霧,留下一道飄逸的夜色弧線。
相蕖坐在劍上發呆。
他百無聊賴地一隻手支在下巴上,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放在劍身上,手指毫無節奏地亂敲,腿也在空中亂晃。
大抵是因為目不能視,真氣能夠感知的領域也縮小了數百倍,他的心思無法控制地活泛起來,思索著這幾日以來得知的一切。
這兩天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聽了一籮筐不知真假的話語,他一時間也分辨不出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三百年前,圍繞著自己和乘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這個當事人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
但他清楚,詢問乘嵐註定不會得到什麼結果。
縱然乘嵐實事求是,無論事情大小,絕不會說謊哄騙他人,但凡他肯開口,所言必是真相。
可問題也在這裡,如若乘嵐不願透露,他根本撬不開乘嵐的嘴。
難道要藉助學習幻術的機會,再與乘嵐元神相連,偷看乘嵐的記憶?上一次是誤打誤撞,他也沒想到乘嵐為了救人,竟然肯與他元神相連,若是故技重施,誰又知道乘嵐會不會再咬一回鉤。
他嘆了口氣,拋開乘嵐,又琢磨起玉灩的話。
修士向天道發誓,若有違反,無論身處何處,天雷必至,這是天道對破誓者的懲罰。
然而靈山不過是一座山,向靈山起誓若是在魔域地界靈驗也就罷了,算是山自有靈,若是真能如天雷一般無視空間和距離降下懲罰,便有一種可能——這座山亦不簡單。
要搞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多如牛毛……相蕖莫名頭昏腦漲,只覺得又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揉捏自己的腹腔。不過這一回,受害的內臟只有胃,令他無端地有一種噁心感,幾欲嘔吐。
怎麼回事,從前在村里聽說有人暈船的,莫非御劍飛行也會暈劍不成?可露殺劍帶他渡海時,他也不曾感到這般不適……莫非自己的御劍水平就比乘嵐差那麼多?
他胡思亂想,看不到自己的劍搖搖晃晃,活像一隻醉酒的雞,在空中撲騰出了一串草書帖子般凌亂無章的軌跡,偏生劍上坐著的人又穩如雞頭。
幸而地上的乘嵐看到了。
乘嵐真氣雄厚磅礴,即便受到山霧的影響而稍有滯澀,卻也隔著百里高空感知到了相蕖——起初,他真的以為那是一隻精神失常的有翼妖物。
他端詳那道軌跡片刻,突然意識到那可能是相蕖,之所以飛得這麼歪七扭八,也並不是因為精神失常,而是由於御劍者疏於此道又目不能視。
眼看著那隻「無頭蒼蠅」就要一頭撞在山壁枯枝中,他連忙飛身上前,化作一道流光截胡了相蕖。
「你遛出來做什麼?」甫一落地,乘嵐就對他興師問罪。
相蕖還沒從反胃的不適感中恢復過來,兩腳一沾地,下意識地便是一聲乾嘔。
「……」乘嵐啞然失笑。
他輕拍相蕖的後背,順手替相蕖梳理了五臟六腑的逆氣,待得相蕖恢復過來,又問了一遍:「你遛出來做什麼?」
再一次地,相蕖還沒想好應對乘嵐的話術,就被乘嵐本人抓了包。
相蕖乾笑兩聲,委婉道:「我聽玉灩說,是你解開了我識海中的術法?」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識海中當真有術法。
「你眼睛的事情,說來話長。」乘嵐跳過他的拐彎抹角,單刀直入:「所以你更該呆在安全的地方,待我把事情辦完,再細細研究此事。」
回想起程珞杉那仨瓜倆棗的功夫,相蕖對他所謂的「安全」嗤之以鼻,但聽乘嵐這麼一說,他靈機一動,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投名狀:「你不就是要找那個假魔尊?不瞞你說,我有線索。」
乘嵐果然眉頭微蹙,正色問他:「什麼意思?」
「我遇到你和玉灩要找的那個穿青碧色衣服的小賊了。」相蕖已計劃好,把碧衣賊交出去,若乘嵐問起,便把一切推脫到藏官刀失控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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