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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沖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亦是忍不住一笑。

他為乘嵐於幻術一道的手段高超、才思敏捷心悅誠服,嘴上自然不再針鋒相對,坦誠認輸:「罷了,是你贏了。」

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在隔空擺弄唇舌,十分生疏地喚了一聲:「兄長。」

乘嵐已起身準備下船,這喚聲陡然傳入他耳中,竟然驚得他險些左腳絆右腳栽個大跟頭。他甚至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不大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正欲回頭,就聽紅沖又喚了一聲:「兄長當心。」

這一回,便比上一聲要熟練許多,語氣也是十分關切,可堪軟語溫言。

乘嵐扭到一般的脖子硬生生地停在原位,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卡住了臉,定了片刻,他默默地扭了回去,捂著耳朵落荒而逃,只有微風送來一聲:「下船。」

紅沖嘴角一彎,似乎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跟在他身後下了仙舟。

二人先後落在一片槐樹林中。

乘嵐收了仙舟,因不熟周邊環境,不好擅動,便站在原地等著紅沖帶路。

時值夏末,花期未過,枝椏上掛滿一叢一串的花朵,微風輕掃,便拈下幾片素色的小瓣,別在乘嵐的發間。

他正欲伸手拂去,另一隻手輕而快地摘下他發間的花瓣,手的主人吐氣如蘭,吹去了掌心的一粒雪白。

仿佛只是舉手之勞,紅沖沒有因這短暫而又有些親密的接觸,而表現出任何敏感,自然而然地邀請道:「來都來了,到我家喝杯茶罷。」

乘嵐又如何說得出一個「否」字。

便換作他跟在紅沖身後,踩著一地芬芳,走到了槐樹林中的一處茅屋。

這屋子不至於說是破陋寒酸,卻也絕對算得上簡樸,孤零零的,也沒拿籬笆圈出個院,唯獨不遠處的一口水井看起來還像幾分樣子。

門虛掩著,乘嵐見之一怔:「莫不是進賊了?」

紅沖卻道:「無妨,想來是師尊忘了閉門。」

乘嵐醍醐灌頂地想起,紅沖從未提過師門,自己便也忘了問上一句,哪料如今到了人家家門口,竟然都未通報一聲——這可是紅沖的師尊長輩,如何能再像在方三益寢廬從天而降時,遞上一個那般聊勝於無的簡陋竹葉帖?

他耳尖本就緋色未褪,如今更是像被水染過,一路紅到了臉上,連忙低聲道:「竟不知尊師名諱,貿然叨擾,實在失禮……」他甚至忘了修士耳力過人,那一棟小小的茅屋能隔絕多少聲音。

紅沖見之,頓覺興味盎然,骨子裡的玩性又冒了出來,故意道:「無妨,我師尊山野隱士一個,你肯定不曾聽說過他的名字。」

「那也不好如此冒犯,」乘嵐急得已然顧不上遣詞造句的文雅:「待會我該怎麼說?」

「待會……」紅沖故意拖長了聲音,吊得乘嵐儼然要發瘋,才哈哈一笑,暢快道:「當然是什麼也不用說!」

他抬手揮出一道真氣,讓門扉大敞,只見那狹小侷促的蓬門蓽戶里,除了一桌一椅一榻,竟無他物,更沒有活人。

「師尊行蹤不定,這些年很少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紅沖說:「若他哪日有意歸來,必定提前十天半月就飛鴿傳信,絕不會貿然出現。」

乘嵐鬆了口氣,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竟然忘了用真氣感知屋中氣息——出於將要面見尊長的禮數,他一早就收回了自己的感知。

紅沖大搖大擺地進了屋,從乾坤袋中取出茶壺與茶葉放在桌上,又轉身去打水,路上很隨意地招呼了一聲:「別見外,進來坐。」

乘嵐這才邁出試探的步伐,進了屋,卻又有些無可適從。

這屋子小得乘嵐感覺自己一個人都快要轉不開身了,且只有一把椅子,他一個作客的,怎麼好意思上來就占了屋裡的唯一一把椅子,難道要叫主人站著服侍不成?可若是不坐椅子,便只有床榻可坐,這可是更加失禮。而他又不敢不坐,生怕自己的躊躇被紅沖誤認為是抗拒,當作自己嫌棄這破舊小屋不願落座。

他一向行走於仙門豪族大派之間,自己師門雖然不比引心宗、侍劍山莊這等財大氣粗,卻也還算的上是體面,如今窘迫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還是人生頭一回。

那邊紅沖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拎著進了屋,問了一句:「喜歡站著?」

乘嵐只好坐下,力道輕得像是在練功,只有半個屁股敢置在椅面上,只待紅沖稍有異動,便能彈射而起。

紅沖熟練地把茶葉和井水放入壺中,乘嵐欲言又止幾番,忍不住道:「冷……泡茶?」

「?」紅沖奇怪道:「熱的。」只見他把茶壺蓋上,一手托著茶壺底部,真氣涌動,須臾,便有水開冒泡的聲音。

乘嵐:……

要倒茶時,紅沖才意識到,無論是這個堪稱家徒四壁的茅屋裡,還是他一貧如洗的乾坤袋裡,都並沒有一個合適待客的茶杯。他一手托著茶壺保溫,轉身出了屋子,口中道:「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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