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果真是天生捲髮。」他故意道。
乘嵐哭笑不得,只得承認了:「好吧,我不擅長手工活。」
「當真?」紅沖輕笑一聲:「可你木工倒是做得很好。」
乘嵐只得補充道:「我不擅長使刀劍之外的手工活。」提及此事,他卻是心中一動,憶起自己曾臨時起意過一事:「我聽說你不會用兵器?」
紅沖反問他:「你怎麼知道?」分明與師仰禎對決那時,乘嵐與文含徵皆不在場。
「你以為師姑娘每天都輸?」 乘嵐似笑非笑:「一個無名散修擊敗霜心派師仰禎易如反掌,你覺得,這故事傳遍校場需要多久?」
想乘嵐前一日打穿引心宗擂台,翌日就成了校場的新一代傳說人人傳唱,就知道十有八九紅沖前腳剛離開擂台,後腳就被編入了校場十強小傳,指不定事跡傳得比本人的步伐還快。
紅沖於是坦誠承認道:「是,我師尊不會舞刀弄劍,沒人教我,我自然不會。」
「我教你。」乘嵐迫不及待地接上一句,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似乎生怕他不願意,乘嵐又胸有成竹道:「這天底下兵器百千種,沒有一樣我使不來的,你想學什麼都成。」他一向不矜不伐,唯獨此時露出幾分傲氣,想來是實實在在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紅沖哪能想到他居然是打的這般主意,頓時玩心又起,心中分明興致勃勃,眉毛卻是一耷,偏要裝作漫不經心:「做了兄長還不夠,還要做我……」
他不過是想故意吊一下乘嵐,乘嵐卻立即斂了笑意,一本正經道:「並無此意。」
同輩拜師實在罕見不說,仙門中若有人膽敢自稱為同輩師長,乃是十分僭越之事,乘嵐自小被教授尊師重道、禮待同輩,聞言立刻反思起自己是否言語不當——他不想叫眼前人誤會自己猖狂。
紅沖見他如此正色,也不好再調笑,認真問道:「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你缺一把趁手的武器,不是麼?」 乘嵐說。
這話在紅衝心里兜了幾圈,不得不承認乘嵐確實是心口如一的樂善好施。
可紅沖不修習此道,也並不僅是因為無人教習……他亦有無奈之處。
他沉默片刻,突然問:「天亮了,我們不回楓靈島去?」
迴避之意乘嵐明白,於是善解人意地不再追問。
二人一道出了城,在無人處取出仙舟登上。
這一趟回程又要幾個時辰,二人俱是一夜未眠,卻也並不覺得疲憊,不知是因為修士身體矯健又氣血兩旺,還是什麼其它的緣故,兩張臉看起來居然一個比一個容光煥發。
又坐在窗前放空了片刻,紅沖低聲開口:「等你打完侍劍山莊的擂台,可以教我。」
「當真?」乘嵐眉頭一樣,是再明顯不過的愉悅。
尋常人拜師都是徒弟帶著束脩敬小慎微地上師父處請求,若是得了首肯必然千恩萬謝。輪到紅沖,卻是拜師的叛逆張狂,偏偏授業的也肯縱容著他,叫他好一番倒反天罡。
倒也巧,恰在此時,紅沖亦回想起自己曾如何評價師小祺倒反天罡,那時可沒想到此言轉眼間成了迴旋鏢,一鏢就嵌進了紅沖自己的脊梁骨。
他搖了搖頭,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擺架子的。」
乘嵐順著他說:「我省得。」心中卻道:因為逢場作戲分明是你的本性。
只聽紅沖幽幽開口:「你肯定覺得我本性如此,是也不是?」
乘嵐被他猜到心聲,險些被空氣嗆住,連忙清咳一聲,避重就輕道:「反躬自問,也有我言語不當,致人誤會的緣故。」
這話幾分真心幾分掩飾已不要緊,紅沖明白,乘嵐這是給自己現砌了一道花團簇擁的台階,就等著自己下了。
他嘆了口氣,誠實道:「我不是你們仙門中人,也不懂那些繁文縟節。」解釋過了此事,又道:「不過,教我劍法確實不算是什麼易事,難保你不會惹禍上身,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乘嵐只覺得雲裡霧裡,又不知這是否是新戲登台的開場白,只能追問他:「惹什麼禍?」
「不瞞你說,我很危險。」紅沖的姿態是罕見的端莊穩重,十分認真地道:「吾好夢中殺人*。」
乘嵐:……
乘嵐試圖跟上他弔詭的思路和離奇的話語,順著道:「所以……?」
「師尊說我命中帶煞,若無方法壓制我命中煞氣,必將傷人傷己。」紅沖道:「刀兵劍器只會徒增我命里的煞氣,你若真的想教,也不是不行——但是,被我傷了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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