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嵐嘆了口氣,又補充一句:「甚至那玄乎的『命格』也消失了,江姊還說,莫不是鬧了烏龍。」
這樣一說,二人心裡幾乎同時浮現了一個可能:莫非關鍵在於妖氣?
可若是如此,那這件事在楓靈島上,就萬萬沒有解決的可能了。
為了防止紅沖暴露,乘嵐只將一切異樣都描述為自己初次使用時所見,但隨著後來四處求證時,他又試過幾回卻再無異常,終於也不得不在外裝作灑脫,道一聲「或許是誤會」罷了。
紅沖沉吟片刻,再次伸手:「我再試試?」他笑了笑,安撫道:「最差也不過就是功力盡失,無法修煉,我如今已是如此,且如今我體內都是你的真氣,若是再被他吸乾,你再給我傳一些便是了。」
乘嵐還是道:「莫要冒險。」
「並非冒險。」紅沖搖了搖頭,逼音成線:「若真是妖氣所致,就只有我能試得出來。」
他真氣盡失,妖氣卻不是一碼事——就像人不會因為沒了真氣,就同時失去「人氣」。
是不是妖氣從中作祟,他只要一試便知。
乘嵐明白這個道理,卻仍不肯鬆手。
二人僵持了好些時候,終於被一聲敲門打斷了暗地裡的對峙。
項盜茵合扇敲了敲院門,不等乘嵐招呼,就很不見外地走進來,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幾個來回,他突然打開扇子,十分欲蓋彌彰地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聲音卻絲毫不作掩飾,問:「吵架呢?」
乘嵐無奈道:「沒有。」
紅沖立刻心生一計,立即煞有介事地哼了一聲,生怕二人不注意到自己,才陰陽怪氣地開口:「沒有呢。」
果然,項盜茵立刻合上扇子,轉而問紅沖:「怎麼了?我來主持公道。」
紅沖於是指著那把刀:「我問兄長討要這把刀,兄長卻不肯給。」
他說謊完全不打草稿,且不說他從未真的討過,便是他真的想要,雖然刀也是乘嵐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可在乘嵐的心裡,寶貝的地位也有高低之分,哪裡還會不答應他的要求?分明是因為妖氣這事,也不好與項盜茵直說。
乘嵐張口要解釋,項盜茵卻先當了判官:「乘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之前就勸過你,你答應得好好的,怎麼轉頭就反悔呢?」他又看向紅沖,解釋道:「我一直覺得這一刀一劍十分適合你二人。」
只可惜,一開始暗示江合心這套刀劍不許給乘嵐的也是他,雖說是顧及乘嵐安危,二人卻還沒忘記這檔子事,自然清楚他這不過是一句客氣話。
不過,紅沖也不糾結他幾分真心假意,只管順竿爬,故作委屈道:「項兄抬愛,兄長卻不肯割愛。」
項盜茵於是安慰紅沖:「你別多想,乘嵐是擔心這刀不對勁,恐傷及你,這幾日找我們確認過無礙,才好交給你。」又轉頭看向乘嵐:「是不是?」
紅沖於是也只裝作全然不知,感動道:「真的嗎?兄長。」
這二人一唱一和,堵得乘嵐無話可說,實在無法,只能勉強答應下來:「來月。待得來月引心宗擂台之後,我就讓你一試。」
他如此說,為的無非是那枚引心丹,他想用一枚引心島為紅沖兜底。
這結果倒也並非不可,紅沖偃旗息鼓,嘴也甜了:「兄長真是大方。」
項盜茵略一思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卻微微搖頭道:「來月不擺擂。」又補充一句:「這事我只告訴你們。」
萬仙會已有百餘年的歷史,引心宗的擂台從未缺席過一個月,乘嵐頓時震驚得偏頭看去,但只在與項盜茵對視的瞬間,就明白了其中關竅。
百餘年來,還能有什麼事能與此事同等重要?自然是丹方失竊。
項盜茵一早就決定了要守株待兔對無晨谷動手,如今半月過去,還沒有傳來任何風聲,想來是因為兔子還未主動撞上來。如今應當是得知了方三益與魔修計劃趁引心宗擂台那日動手,這事便提上日程。
鬼頭刀從夏末就高高揚起,終於要在深秋之際落下。
哪怕乘嵐早有預料,仍然不欲多談此事,輕嘆一聲移開視線。
他不能求情,卻也不忍心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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