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沖便縮回被窩,打起瞌睡來。
前些日子他姑且能盯著朱小草和文含徵習劍招,前幾日文含徵服了引心丹病症康復,恰巧紅沖在侍劍山莊鋪位排的號終於到了,文含徵就拉著朱小草一道出門去侍劍山莊那處作客,到今日還沒回來,紅沖連這點樂趣都沒了,自然只能在屋裡無所事事。
若說他當真是在睡覺,倒也不盡然,只是他如今無法修煉,又無事可做。入冬以來外間實在寒涼,在溫暖的屋裡子呆久了,自然而然就開始犯困。
他迷糊了不知多久,朦朧睡意被一聲屋外傳來的驚叫吵醒。
緊接著,來人顧不上禮數,一把推開屋門,狼狽地撲進屋中,話中已帶了哭腔:「紅沖,紅沖,怎麼辦……」
竟然是文含徵——紅沖連忙翻身下床扶他起來,問:「怎麼了?」他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意識到這屋裡如今只有一股氣息,朱小草沒與他一同回來。
「小草丟了!」文含徵抽噎道。
「丟了?」紅衝心里一沉,皺眉道:「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平白丟了?你先冷靜下來,喝口茶,好好說。」
待得一盞茶下去,紅沖抬手覆在文含徵肩頭,抽出一絲乘嵐的真氣為他平復呼吸。大抵因為是乘嵐的真氣,文含徵十分熟悉,並沒有絲毫抗拒,休憩了片刻,便細細道來。
「今日一早,我和小草從侍劍山莊回來,都到湖邊了,小草忽然跟我說叫我先回去,他臨時想起來有事要做。我問他什麼事,他一開始不肯說,最後才把師兄那把刀拿出來,說,他好像知道問題何在了。」文含徵眼眶通紅:「然後,我見他將真氣注入刀中——從前我也這樣做過,他也這樣做過,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誰知這回,我只聽他慘叫一聲,就沒了影!」
「我在周邊找了好幾圈,怎麼都找不見他人。」文含徵說著,伸手捏住了紅沖的手臂,哭道:「都怪我沒看好他,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怪你。」紅沖亦是眉頭緊鎖,一頭霧水,連忙問他:「你確定他確實是在湖邊消失的?帶我過去。」
「可是、可師兄說你不能出門,還讓我保護你……」文含徵遲疑道。
紅衝心里哭笑不得,也甚覺無奈,早上才答應了乘嵐不出門,這就要破壞約定了。可如今朱小草莫名失蹤,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勸道:「無妨,我只上湖邊去看上一眼,絕不會出事。」又拍了拍文含徵的肩膀,誘哄道:「況且,有你帶我去,你會保護好我的,是不是?」
這師兄弟二人都是個十分好說話的性子,師兄還算有些原則,只為心中人而退讓,師弟就是全然的不經世故了。文含徵被一通好話說下來,頓時抹了抹眼淚:「我們現在就去。」
因著紅沖境界跌落,渡湖還少不得需要文含徵從旁輔助,二人一同到了湖邊,文含徵指著一處毫無異常的空地,道:「就是這裡。」他上前幾步,抬手拂過樹幹,露出一個寒氣四溢的劍印,應當是文含徵事發後留下的記號。
紅沖也在此探查好幾圈,又指點著文含徵再三感知,卻仍然是勞而無功,連一絲陣法、偷襲的痕跡都無。
按說二人在此不得其果,該叫文含徵想辦法去遞些口信,將此事告知乘嵐,抑或是求助他人,而紅沖則回屋裡好好呆著,畢竟如今他才是修為最低、感知最弱,最無能為力的人。
然而他心裡,卻生出一個猜測來。
大家都試過這把刀,除他之外,再也沒有人遭逢異象,朱小草從前也是如此,緣何這次就生了意外?且他還曾說「似乎知道問題所在」。
方才將真氣注入文含徵體內時,他醍醐灌頂地憶起一事——朱小草心脈中,也還有著一縷他的真氣。
是那縷真氣在作祟麼?紅沖無從得知,卻也尋不出任何其它端倪來。
今日島上若是有事,便該是項盜茵攜引心宗弟子抓捕方三益一事,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誰人作祟,紅沖一概不知。
明智之舉或許是將此事留心擱置,待得乘嵐回來再細細盤算,但紅沖不敢多等了。
朱小草心脈中的那縷真氣,連紅沖自己都束手無策,若要強行取出,就只能趁人金丹尚在、神識尚存時,將心臟生生剖出來。
若真是如此,這把刀中的玄機果然跟他息息相關,大抵也只有他能解決。
哪怕這真的是一場鴻門宴……他也不得不赴。
二人神色匆匆返回庭中,文含徵遲疑道:「我去侍劍山莊再問問罷。」
只不過,乘嵐的面子在侍劍山莊處好使,他文含徵的名頭抬出來,有沒有同樣的效用,卻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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