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劍尊對他一往情深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3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可情不自禁也不過是這短短一瞬,便有緋色又爬上乘嵐耳尖。

乘嵐清咳一聲,合上雙眼繼續打坐,袖袍中的手卻沒忘記掐了一個決,將一層真氣覆在紅沖周身。

真氣阻隔了微涼的夜風,像披上了一件暖絨絨的斗篷,卻又沒有厚實的重量壓在身上。

似乎倒也是乘嵐一貫的風格。

紅沖一時竟然無法分辨這究竟是不是幻術,是乘嵐的幻術突飛猛進,且心智之堅更甚術法之高,還是這一切……真的就是自己認為會發生的。

但打赤腳不怕穿鞋的,他總有辦法。

他披著那道真氣,把乘嵐和自己都裹在其中,捂成了一團。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把戲,乘嵐想散去那道真氣竟然不成,反而叫那層披風裡混入了一絲火真氣,把兩人包在其中,溫度攀升。

乘嵐面紅耳赤,也不知是熱得還是窘得。在「作繭自縛」的真氣包裹里,他一邊與紅沖鬥法,又不好太過於認真動手;一邊故作嚴肅斥道:「不許胡鬧!這可是在外面,幕天席地……」

「我們妖物一向如此,你第一天曉得嗎?」紅沖面頰也稍染一層緋色,他故意靠在乘嵐頸間,將氣息噴塗在乘嵐下頜:「在化作人形之前,我一直是如此……」

話及此處,卻是戛然而止。

一直如此嗎?紅沖試圖回想,卻發現自己對化形為人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一切記憶始於那個陌生的街頭,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日月,他撿到一個被「施捨」來的硬窩窩頭,被硌下來好幾顆牙……然後,朱不秋找到了他。

那是他靈智誕生的伊始,妖物皆是如此,此前的歲月盡數沉淪在一片混沌中。若是飛禽走獸興許能早些靈智覺醒,但他是一朵蓮花,會靈智醒來得緩慢些,似乎也是必然。

可是他又是怎樣來到那個破物堆的呢?他為什麼會懵懂至此?那些權能又是從何而來?又是誰賦予他的,還是……

他沒來得及想通這一切,乘嵐終於無法忍耐。

真氣爆發,那層無形無實的斗篷被掀上了天,在半空中就失去掌控,消弭於無形之中。

風盪開了斗篷,卻不捨得把人也颳走,又一陣風被引來掃過兩人,帶走二人間多餘的熱度,吹得二人俱是耳目一新——紅沖看著二人打結了的四肢、絞成一團的衣物髮絲,才發現他們近得乘嵐抿著嘴不敢說話,因為他眨眨眼,睫毛都會輕輕梳過乘嵐鼻尖的小絨毛。

他故意又動了動眼皮,果然感覺到乘嵐的呼吸都停下了。

「兄長還是這麼見外。」紅沖玩夠了,才抬起頭說。

乘嵐重獲自由,艱難道:「是你太……」

風又起,紅沖眼前一花,再定睛時,只見乘嵐早就換了一副模樣,絲毫不見侷促,甚至一隻手正搭在他肩頭,光明正大地把玩著二人混在一起的髮絲。

乘嵐含笑看著他,終於忍俊不禁道:「我哪有那麼古板?」

還是幻術,這一回,是紅衝陷在其中。

「怎麼沒有?」紅沖反應過來,自知落了下風,反而得寸進尺道:「你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你十分看不慣我這無法無天的做派,平日裡我還沒做什麼,你就咳咳咳咳咳!方才還把我領口束得死緊!」

「是怕你著涼。」乘嵐一口咬定。

「那現在不怕了?」

乘嵐點點頭,指尖在他肩頭輕敲,周身一切再次如煙如墨散去,原來幻術到此才算是結束。紅沖定睛看去,二人早已不在檐下,而是在屋中,榻上。

他們的位置也在這不知不覺中調換——乘嵐反客為主騎在紅沖身上,低垂著眉眼看他。

屋裡沒有一點燭火,那雙眼中,卻映出兩點火光。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但是既然回來了,那……」乘嵐說:「良宵苦短,且自顧惜。」

於是,一個克制的吻落在紅沖眉心,又逐漸游弋,吞下來不及吐露的字。

燭不滅,羅衣偏敞,終於落進這樁風月事。只道身似琉璃,心卻如酥,再也參不透如何淡泊,哪般求仙。

萬頃波光搖月碎,一天風露藕花香。*

幻術的雪散去,後半夜又下起小雨來,可花不在塘中,人不在廊下。

沒有雨僝雲僽惹人嫌,卻是尤花殢雪至天明。

.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出自魏晉佚名的《子夜歌四十二首·其三》。

*修行不想想纏綿。化用「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出自黃梅戲《梁山伯與祝英台》。

*萬頃波光搖月碎,一天風露藕花香。出自宋代黃庚的《臨平泊舟》。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