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儼也吃到了夾生的米粒,他昨晚還嫌那罐八寶粥甜膩,現在想來是他挑剔。
「大人,可否給我們一些熱水?」梁儼喝完粥,厚著臉皮向那驛卒賠笑作揖。
「沒見老子在忙嗎,滾開。」驛卒打著呵欠收碗,見梁儼礙事,反手就是一巴掌。
「七哥——」
「殿下——」
那驛卒高大粗壯,手勁蠻橫,梁儼臉上霎時就腫了起來。
太子府幾人將梁儼圍起來,梁玄真脾氣上來了,捏起拳頭就走向那驛卒。
梁儼見狀,趕緊將她拉住。
「豎子!這是廣陵王殿下。」馮太醫急忙跑到梁儼跟前查看,厲聲呵斥那驛卒,「今上的皇孫!」
驛卒被他一喝,慌了一瞬,不過也只有一瞬。
「他是皇孫?怎麼不在皇宮享福?」驛卒齜著牙花子,得意地說,「還殿下,都流放了,你跟爺擺哪門子的譜兒?」
馮太醫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嘆氣查看梁儼的傷勢。
梁儼臉上火辣辣的,但他沒當回事兒,畢竟虎落平陽被犬欺,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只可惜今日沒有熱水兌沖劑了。
出發點人頭時,趙山見梁儼臉上紅腫,問怎麼回事。
梁玄真本就憋氣,不等梁儼開口潤色,怒沖沖罵了一通。
趙山聽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旁邊賠笑的驛丞,也沒說什麼,揮手讓隊伍啟程。
剛走了幾百米,他們在路邊看到了昨晚死去的人的屍體,幾戶人家哭天喊地不肯走,跪地磕頭,懇求讓家人入土為安。
趙山淡淡道:「時間不等人,要麼自己背著到下一個驛站埋,要麼就放這兒,你們自己選吧。」
聽了這話,這幾戶人家都閉嘴了。
趙山冷笑一聲,招呼眾人接著趕路。
幾戶人家留下家人屍體,擦乾眼淚,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一個婦人就衝出隊伍。
兵卒現狀,揮著鞭子就要教訓那婦人。
婦人衝到林下,將一個小童屍體背起,回到隊伍中。
趙山見狀,攔下揮鞭兵卒,隨那婦人去了。
今日天氣好,道路不泥濘,走起來快得多。
走了兩個時辰,趙山讓隊伍停下來休息,起鍋煮粥。
流犯們千恩萬謝,連說趙大人仁義,不似平常兵頭刻薄。
趙山笑著接受了恭維,其實他只是想一邊吃肉餅一邊喝粥罷了。
兵丁解了流犯的枷,趙山挑了幾個男人撿柴取水,幾個婦人起鍋做飯,沒被挑中的人就幸運地可以休息。
趙山自然不會選嬌生慣養的皇孫,太子府幾人便挑了棵大樹歇腳。
梁儼打著如廁的老幌子,去隱蔽處勾兌糖水。
他蹲在一棵樹後,對兵丁說他腹痛,離他遠些。
梁儼見兵丁走遠了些,蹲在樹後的草叢裡,趕緊從空間拿出一個雞腿,一邊觀察情況,一邊撕扯雞腿。
幾天沒吃葷腥了,晚上偷吃時害怕有味道,只敢吃些白麵包,連肉鬆麵包都不敢吃。
梁儼靠在樹上回味椒鹽雞腿的味道,突然聽到草叢裡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音。
「喲,今日沒力氣跑啦?前兩日不是挺能跑的。」
男人的聲音猥瑣,似乎將另外一人的嘴巴捂住了,梁儼只能聽見「嗚嗚」聲。
「美人兒,你讓我耍一回,等泄了火,我給你吃肉餅。」
梁儼聞言,知曉說話之人是押解兵卒。
「哎喲,賤人!你竟敢咬我,當自己還是官家公子呢,能讓老子捅是你的福分。」
這些兵卒大多色眯眯的,平時沒少揩油,但因為有趙山的約束,還沒厚顏無恥到霸王硬上弓的地步。
趙山不是什麼好人,但有一點還算做得不賴——按律例辦事,他不會像一些兵頭縱著手下肆意毆打流犯,欺侮婦女,什麼都是按照規矩來。
梁儼準備去找趙山,讓他來抓現行,敲山震虎,這人以後也能免受騷擾。
「誒,你怎麼回事,別裝死,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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