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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有事沒事就暈啊,麻煩死了!

馮太醫就走在梁儼前面,見沈鳳翥暈倒,連忙幫他把脈。

兵卒見狀,高聲呼喊,趙山和李二聞聲而來。

梁儼問他是不是心疾又發作了。

趙山見馮太醫在,便問怎麼回事。

馮太醫嘆息,說沈鳳翥身體虛弱,不宜操勞,午間心疾發作好在自己熬了過來,方才行路速度太快,他承受不住,這才暈過去了。

「喲,這麼金貴呢?」李二面上帶著嘲諷的笑容,「怎麼著,爺幾個給他弄台轎子,抬著他走?」

馮太醫道:「沈公子的確不能再行路了,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再這般急速行路,只怕會要了他的命。趙大人,老夫求您把腳程放慢些罷。」

「趕緊把他弄醒,路程不能耽擱。」趙山淡淡說了一句。

沈鳳翥是罪臣之子,雖然跟太子府沾親帶故,但新昌郡主可沒說要保這人的性命。一個流犯病死在途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押解官不擔風險。

兵卒得令,用水潑在沈鳳翥臉上,將人激醒。

「醒了就別裝死,趕緊滾起來趕路,還當自己是侯門公子哩。」李二啐了一口,笑得猖狂。

沈鳳翥戴著枷鎖,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便用盡了全身力氣,剛站定就又犯暈,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趙山見他這般虛弱,心想這人的確是沒兩天活頭了。

梁玄真眼疾手快,將人接住。

梁儼伸出的手收了回來,鬆了口氣。

「大人,我這表兄只怕走不動道了。」梁儼踱到趙山馬前,語氣恭敬,「要不把他的枷解了,我背著他走,保准不耽擱路程。」

李二在旁邊低語:「大哥,要不把這病秧子弄死算了,路上便宜。」

趙山瞪了李二一眼,按律例,行路時,為防止犯人逃跑,官員不能給犯人解枷。

梁儼作揖道:「大人,你權當我表兄死了,我背的是具屍體。」

趙山權衡一番,覺得還是趕路最為要緊,反正這病秧子也跑不了,只當他死了吧。

趙山讓人把沈鳳翥的枷取了,吆喝隊伍立即啟程,不許耽擱。

梁儼背著昏迷的沈鳳翥,心想:老哥你爭點氣,等零點過了再死。

好在沈鳳翥纖瘦,梁儼的負擔不算重。

他背著沈鳳翥走在最後,見那年輕兵丁沒事就往三個妹妹臉上瞟,根本沒在看守其他人。

走了許久,梁儼感覺背上的人動了。

「醒了?」

「殿下,放我下來吧。」

「行啦,馮太醫說你再勞累,小命難保,老實待著吧。」梁儼直接把話頭堵死。

「殿下千金之軀,鳳翥……」

梁儼笑道:「表兄誒,就你這個腦子,我看你別叫鳳卿了,叫金魚算了。」

沈鳳翥暈暈乎乎:「我……殿下這是何意?」

「我說了幾次了,不許再叫我殿下,你連這都記不住,不是金魚是什麼,我以後叫你魚卿可好?」

這是什麼典故?沈鳳翥想破腦袋也沒懂梁儼的意思。

「殿下還是喚我鳳卿吧。」

謀士大多驕矜,士為知己者死。

梁儼想要沈鳳翥為他所用,必須得打破兩人之間的這層客氣,拉近距離。

他沒想成為沈鳳翥的知己,但面上一定要裝出來。

生意如戲,全靠演技,這是一個優秀總裁的必修課。

「既然如此,鳳卿是不是也該喚我表字?」

沈鳳翥咬了咬唇,他知道廣陵王的表字,只是有些喊不出口。

「怎麼,不好意思啊?」梁儼繼續進攻,取暱稱是親密程度的里程碑,只是因為古人禮節,同輩之間一般稱字,不然他想喊沈鳳翥兒子。

「鳳卿,昨晚你抱著我睡的,現在不過喊個字。」梁儼出言逗弄,他知道沈鳳翥跟廣陵王不熟,加上從小受禮儀馴化,稱他「殿下」已經習慣了。

「凌虛——」

「誒~」梁儼見他跨出第一步,暗爽謀士攻略計劃第一步圓滿完成。

梁儼直起腰杆,將人往上掂了掂,笑著說他既然醒了,就圈緊自己的脖子,小心掉下去了。

剛才沈鳳翥沒有意識,梁儼不得不佝僂些腰背,防止他滑下背去。

他背著沈鳳翥,沉重的包袱就由梁玄真接手了,他們出京時本來就有一個包袱,一直是梁玄真背著的,如今她一個人左右挎著兩個大包袱走了這麼久,沒有喊一聲累。

梁玄真去年冬日才滿十四,其母薛良娣,最受太子寵愛,又因是長女,太子對她極其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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