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妹一口答應,沒有絲毫猶豫。
「如今太子府和沈家就只剩下我們幾人,這事哪裡還需要商量?」梁玄真認真道,「鳳卿表兄是沈家唯一的血脈,只要表兄能活下來,這些錢算得了什麼。」
三個年幼的也都點頭稱是。
「樂平殿下,不必為了鳳翥……」沈鳳翥看到了那張飛錢,面額之巨,足夠他們在幽州過得很好。
流犯們忙著奉承買餅,兵卒見到這些流犯竟還有私房,盤算著路上再榨榨油花。
「表兄,不必再說。」梁玄真神情嚴肅,往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量,「我們都知道父親和長平侯是冤枉的,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這樣才有機會為父舅平凡昭雪。」
「阿姐說得對,表哥,我們都要活下去,只要你活著,長平侯府就沒有垮。」梁希音抓住親表哥的手臂,艷麗如花的小臉染上了一抹肅殺之意。
梁微音在旁邊抓住沈鳳翥的另一隻手臂,重重點了點頭。
梁儼長眉一挑,驚訝嬌羞溫柔的希音和微音竟也有這樣的心思。
他還以為只有廣陵王有平反之心,沒想到這太子一脈,無論長**女,竟都存了平反的心思。
梁儼摸了摸三個妹妹的頭,說不需要她們操心這些,她們只要好好保重身體,剩下的由他這個當哥哥的來做。
三個妹妹一路上沒有絲毫怨言,還處處想為他分憂,梁儼是越看越喜歡,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對待。
梁儼拿著飛錢,走到趙山跟前,見他在擦拭釵環玉佩之物,展顏一笑。
等聽清來意,趙山一口回絕。
「大人先莫慌,我自然不會讓大人白干。」梁儼將飛錢遞到他手上,趙山瞥了一眼那飛錢,迅速移開視線。
「這些時日承蒙大人照顧,小小心意,還望大人收下。」
「按律,流放途中,本官不能給流犯取枷。」趙山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飛錢。
「誒~這荒山野嶺的,誰知道呢?」梁儼引誘道,「等到了幽州再給他戴上枷鎖,大人收下這錢,神不知鬼不覺。」
趙山不說話。
「大人本就仁慈,你就當我那病秧子表兄死了,橫豎一具屍體罷了。」
梁儼見趙山還不鬆口,猜測這錢還沒達到他的心理預期,準備加把火,掏出梁微音給的珠釵。
「這是我家妹子僅剩的首飾,要說價值幾何,我也不懂這些,只是我家妹子說這是東海珠,是渤海國來的貢品,大人走南闖北見識廣,看看是不是東海珠?」
太子府抄沒,他們不允許帶府中貴重物品出京,出府時有禁軍檢查,也就帶了白衣鞋襪和水囊,好在梁微音頭上的珠釵還算低調,沒被禁軍摘下。
趙山哪裡見過什麼東海珠,郡主用的首飾自然是頂好的,雖然自家婆娘不能僭越用宮廷樣式,但把珠子分出來,拿去重新打了首飾賣,或是直接賣珠子,都能大賺一筆,加上這張面額不小的飛錢,這一趟臨時指派的苦差事他可賺大發了。
趙山接過珠釵,閉著一隻眼,假模假樣看了一陣,說這不過普通的蚌珠,接著就把釵子揣進了懷裡。
梁儼見狀,知道這事兒穩了。
「行了,你回去吧,等會兒就不給那病秧子上枷了,不過也別太張揚,只說他病得走不動了,只能你背著。」趙山低聲囑咐,因為拿了好處,連言辭都和氣了些,見還有剩的蒸餅,拿了一張給他。
六人分一張餅,根本不夠吃,梁儼觀望四周,伺機從空間拿食物。
人多眼雜,又都聚集在附近,梁儼觀察一陣歇了偷吃的心思,想著還是等晚上吧。
兵卒吃飽喝足,吆喝眾人戴枷上路,梁儼將趙山的話說與了沈鳳翥,讓他上背。
這人本來就病懨懨的,倒不用裝病。
下午,他們走在林蔭之下,有陰翳遮擋,路旁山花燦爛,梁儼走在繁花綠草之間,覺得不是在流放途中,倒像是在春遊,一覽無邊春色。
途中無聊,他背著沈鳳翥走在最後,偶爾會感嘆兩句春光,也算苦中作樂。
「殿下不必為了我紆尊降貴。」這句話在心中憋了許久,沈鳳翥終於說了出來。
廣陵王是多麼驕傲高貴的人啊,如今卻要給不入流的兵卒彎腰賠笑,中午為了給他解枷,竟單膝半跪在趙山跟前。
「啊?」梁儼楞了一下,他哪裡紆尊降貴了?
沈鳳翥說了一大段話,梁儼算是聽明白了,這侯府小公子在替他委屈。
梁儼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沒有沈鳳翥腦中的尊卑等級觀念,笑著寬慰了兩句,讓他不必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