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梁儼見沈鳳翥滿臉滿身的血,皺起眉頭。
沈鳳翥搖頭,說身上都是賊匪的血,梁儼聞言放下心來。
馮太醫命大,一早就躲在了草叢裡,保住了小命。
劫後餘生的十幾個流犯見這路上不太平,根本不敢逃跑,眼睛都跟著梁儼走。
梁儼讓馮太醫給趙山看傷,又讓眾人查看兵卒和流犯,見沒有活口,便指揮眾人離開此地,趕往驛站。
「殿下莫慌——」
沈鳳翥抽出兵丁屍首上的箭矢,又拿起匪徒手上的橫刀:「這些都是官制武器,這些匪徒從何得來?」
梁儼道:「這些人會不會就是官軍?」歷史上官變賊的案例屢見不鮮。
沈鳳翥指著一具匪徒屍首,道:「這人臉上有刺字,不會是官軍。」
「那又如何?鳳卿,此地危險,走為上策。」梁儼怕這些匪徒有幫手在後。
「這些賊人殺了官軍,奪了官軍的兵器,多半會被官府通緝。」沈鳳翥彎起嘴角,「殿下,請速速取了這些賊寇的首級,去州府領功。」
「啊?」梁儼懵了,他倒不知道這些。
沈鳳翥見他面帶疑惑,解釋道:「朝廷對殺敵剿匪者分賞軍功,若這伙匪徒是官府通緝的重犯,殿下今日殺了數匪,說不準能授功封官。」
「那七哥不就成武官了?」梁希音聽表哥這樣說,驚喜不已。
「是的。」沈鳳翥也高興。
「若只是普通山匪呢?」
「那也有功,官府會賞賜錢帛。」沈鳳翥見他不相信,躬身拱手,「殿下,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有押解官和我們作證,你殺匪立功已是事實,事不宜遲,取了他們的首級去領功才是上策。」
梁儼點了點頭,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的匪徒,一時有些恍惚。
脫離危險,梁儼全身充盈著一種輕鬆的感覺。
剛才的刀劍廝殺,驚心動魄,直到現在心中都有一股難以平息的激流,他感覺身上慢慢蓄起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四肢血液都沸騰起來。
沈鳳翥見梁儼站在屍體前遲遲沒有揮刀,走上去奪過他手裡的刀,一刀劈下去,鮮血流淌,頭頸分離。
梁儼剛才不過是在愣神,被沈鳳翥這一刀驚回神思。
「殿下方才辛苦了,這些便讓鳳翥來吧。」
梁儼見他雙手握刀,砍下一顆顆頭顱,也許是他力氣不夠,有時候一刀沒砍斷,便用腳踩住屍體,補第二刀。
乖乖,這還是那個他背了一路的病秧子嗎?
梁儼見沈鳳翥將匪首砍淨,才擦了擦額間的汗。
那胡人老嫗已死,只剩下幫工的胡人少年,沈鳳翥讓少年幫忙,兩人扯下旌旗布簾將那些頭顱包成兩個大包袱。
梁儼見趙山已經被馮太醫止住了血,悄悄從空間裡拿出藥粉,說是新昌郡主給的藥物,可以癒合傷口。
趙山見他拿出宮廷秘藥,不顧病痛,掙紮起身:「殿下剛才挽狂瀾於既倒,救我性命,趙山感激不盡。」
「我早已不是什麼殿下。」梁儼擺擺手,聲音嚴肅,「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
「公子說得是。」救命之恩重於泰山,趙山指揮李二清點流犯馬匹,見只剩下婦孺和幾個文弱男人,一咬牙便免了枷鎖。
趙山上馬與李二共乘一騎,突然聽得一陣馬蹄聲從遠方林間傳來。
他低頭與梁儼對視一眼,心道不好。
第11章 作踐 憑他是誰,難道比我崔氏還尊貴?……
「快拿刀——」梁儼朝身後眾人喊道。
眾人慌忙撿起散落在地的兵器,梁儼迅速搭好弓箭,從胡祿里抽出沾血的羽箭。
梁儼環顧四周,突然一道渾厚的聲音緩緩從林後傳來。
「諸位走得這樣急做甚?」
聞得此聲,梁儼等人齊齊變了臉色。
梁儼拉開弓弦,進入戰鬥狀態,目光鎖在窸窣林間。
樹叢被馬蹄踏下,一隊人馬大大方方地出現在梁儼面前,馬上眾人全然沒有戒備,連刀劍都沒出鞘。
這幾十號人裝束統一,但不是官服鎧甲,除了刀劍,還有長弓馬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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