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翥睡了大半日,說困不過是騙梁儼,現在靠在懷裡根本睡不著,只好玩自己的衣帶。
梁儼垂眸一看,笑道:「睡不著?」
沈鳳翥臉上一紅,又忍不住咬了咬唇。
「好了,再咬就出血了。」梁儼見那粉唇逐漸變成了水紅,更加潤澤好看了。
「別說了……」
梁儼見懷中人將臉捂住,逗道:「好好好,我不說了,該你說了。若你不說,那就別怪我嘴多囉~」
沈鳳翥受不住,將心中煩憂說了出來。
果然還是說出來好,心裡一下就暢快了。
「我知道是我狹隘,玉光兄也是為了我的身子著想,可我……」
「原來是這樣。」梁儼心道鳳卿還是怕他給別人添麻煩,所以今晚才哭了。
他從小病弱,只怕明里暗裡聽過不少這樣的話,所以養成了這樣敏感的性子。
「你別聽他的。」梁儼挑起他的下巴,覺得這雙漂亮的眼睛不該如此黯淡,「我不覺得麻煩,更不覺得折騰。」
「凌虛……」
「我若嫌你麻煩折騰,流放路上就不會管你。而且我都沒說嫌你,你何必將崔璟的話當真。」梁儼將人抱得更緊了些,「鳳卿啊,你只信我就好。」
說完,梁儼覺得衣襟濕了一片。
是鳳卿又哭了。
梁儼想要幫鳳卿拭去淚水,後背衣衫卻被死死攥住,濕潤呼吸打在他的頸窩。
他撫摸著三千青絲,說了句「睡吧」便不再出言,直到懷中人鬆了手,安然睡去。
燈油快要燃盡,昏黃燈光下,梁儼撫上了紅潤的唇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知道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
他對鳳卿有情。
只是這情何時所起,是為何物,梁儼想了許久,沒得出結論。
是喜歡鳳卿的美麗容顏,還是愛戀他的貼心細緻,亦或只是享受他對自己的依賴?
到底是憐,還是愛?
或者只是欲?
梁儼收回手指,沉吟半晌,低頭在兩瓣紅唇上貼了一下。
柔軟水潤,跟人一樣。
貼一下似乎不能潤澤心尖的渴,梁儼伏下身子,久久沒有起來。
寧靜室內響起曖昧的咂摸聲,梁儼被自己弄出的聲音拉回了神智。
他清楚自己剛才在做什麼。
他在親吻鳳卿。
最開始只想確認一下,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
「嗯~」一聲嚶嚀從唇縫裡溢出,梁儼腦內的弦瞬間繃緊。
他低頭看了一會兒,見懷中人沒有醒才放鬆下來,順手將人卷得更緊了些,相擁而眠,直至天明。
大雪過後的清晨最是寒冷,何冬娘看著地上厚厚的雪,想著等下得熬一鍋熱湯喝,這樣一天身子才暖和。
梁儇、張舟和二音一早就到了院裡玩雪,堆雪人,何冬娘見他們玩得興起,也沒叫他們進屋。
梁儼醒來熬了燕窩湯端到床邊,不等他喊,沈鳳翥就坐起來了。
「昨夜下了好大的雪,現在雪景正好,幾個小的都玩瘋了,你要不要去玩玩?」
「算了吧。」
梁儼不再勸他,放下碗,轉身出了門。
沈鳳翥摸了摸唇,靜靜喝起燕窩湯。
「鳳卿,喜不喜歡——」
白瓷勺「叮咚」一聲掉進了湯碗,沈鳳翥怔怔看著門口。
只見梁儼端了一個大銅盆進來,盆里是一個雪人,石子綴成的眼睛和嘴巴,木柴做的手臂,小小的窩在銅盆里,似乎在笑。
「凌虛……」
「這樣你在屋裡也能玩雪了。」梁儼將銅盆放到桌上,「我堆得有點粗糙,希音說幽州的雪跟玉京不一樣,你摸摸看。」
端著銅盆的手被雪凍得通紅,玄色衣袖被熱氣一烘開始滴水,如墨長眉染上了一層白霜,
這,都是為了讓他不沾風雪。
沈鳳翥指尖微顫,戳了戳雪人的頭。
「冰嗎?」
「不冰。」
雪是暖的,從指尖暖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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