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儼額頭緊皺,眼神凌厲,怒道:「你怎麼能讓他在風裡站一個時辰!」
「奴婢也攔不住啊。」瑞葉驚惶地跪了下來,這還是殿下第一次對她發火,「從前日公子就讓人在碼頭等島上的官船,好不容易等來了,將軍您卻沒在船上,公子以為您出事了,急得要去千波鎮找你,還是那伍長說您有事沒忙完,會趕下班客船回島,公子這才歇了去千波鎮的心思,在碼頭等候。」
梁儼見瑞葉身體顫抖,連忙將人扶起來,「抱歉,剛才是我失態了。」
沈鳳翥被怒喝驚醒,因為發燒頭暈,睜開眼睛也迷迷糊糊的,側臉見梁儼竟還沒去官署,心裡驚喜,費盡力氣抓住了玄色衣袖。
梁儼轉頭見沈鳳翥左搖右晃,連忙坐回床上將人扶穩,接著把人按回被窩,說他生病了,不要起床。
沈鳳翥聲音喑啞:「我…又…病了。」說著,眼睛裡多了三分落寞傷心,七分不甘自責。
梁儼見狀,慌忙親了親緋紅的眼皮,安慰了一陣,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鳳卿,以後別在風裡等我,我會回家找你。」
說話間,瑞葉端著早飯來了,「公子,馮太醫說喝藥前得先吃點東西墊墊。」
梁儼接瞥了一眼茶盤,端起燕窩湯坐在床邊。
「將軍,奴婢來吧。」
「不用,你去看看藥好了沒。」
「凌虛,我…喝不下。」沈鳳翥抓著脖子,看著滿滿一碗湯,皺了皺眉,平素他逼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喝完這一碗,可現在連說話喉嚨都疼,哪裡咽得下東西。
梁儼將碗裡的乾物撇開,「那喝點清湯吧。」見沈鳳翥喝湯如吞刀片,不忍他難受,梁儼餵了兩勺便擱下個碗。
瑞葉端藥進來,梁儼見那滿滿一碗的黑色藥汁,心想這一碗喝完鳳卿只怕要痛死。
他屏退瑞葉,將那碗湯藥倒了。
「凌虛——」
梁儼噓聲,從系統空間拿出膠囊和小白片。他也不知道鳳卿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心臟病,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什麼隱藏病症,這些西藥的說明書他都看了個遍,幾乎都有副作用和使用禁忌。
鳳卿嬌弱,流放時是沒有條件,現在他不敢隨便給鳳卿吃西藥,只敢給他餵流放時吃過的藥。
「鳳卿,你忍一忍,把這兩片藥吞了就不痛了。」
沈鳳翥見是流放時吃過的苦雪花片,忍痛和水吞了。
梁儼在旁邊守了一會兒,見沈鳳翥又睡了過去,幫他掖好被褥,這才奔向軍營。
左一都和左二都的人齊齊整整地站在校場,但那一百戍兵歪歪散散地站在旁邊。
他見蒲穹無精打采地站在最前面,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操練兩圈下來,那一百兵卒也不是不聽命令,而是懶懶散散,橫豎慢幾拍。
鍾旺擼起袖子就是一頓亂罵,那一百兵卒都是老兵油子,隨便罵,並不在意。
梁儼讓衛小綾去把崔璟等人喊來,他看著幾人腰間的玉佩,下了任命。
「崔璟、崔璇,本將現在任你們二人為碧瀾鎮第一隊隊頭和隊副,崔嶙、崔峋,你們二人則為第二隊的隊頭隊副,即刻換衣入隊。」
蒲穹身為第一隊隊頭,在旁邊急道:「將軍——」
「你別急。」梁儼見蒲穹跳腳,笑道,「你手不是傷了嘛,本將讓你去倉曹參軍手下任個閒職,等你養好傷再回來。」
「我——」
梁儼不等他分辨,道:「崔雩,你也到崔倉曹手下任職,帶著蒲隊頭一起去吧。」語落,崔雩就拽著蒲穹走了。
分配完職務,梁儼將幽州團練裡面水性好的挑出來,分成兩隊與原有的兩隊戍兵組成水兵,剩下的一百人分為兩隊組成陸兵,分開訓練。
營地外的四十個漁民充當教習,教授新的兩隊水兵海上遇險知識,一個漁民教兩個或三個兵,小班教學,速戰速決。
老水兵便由鍾旺操練,首先學習十禁二十四條,再熟悉梁儼定下的軍營生活守則。
軍中文書傳達由洪文統管,梁儼除了巡視查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幾日喬楚將那些欠稅的商戶都排查出來了,光去年的欠稅便有十三萬五千貫。
「將軍,這些稅款要追回嗎?」喬楚問道。
梁儼笑回:「自然要追。」
「這些商戶多屬咸安慕容、高雲蒲氏、漁陽高氏,剩下的商戶有的是這三家入股的,有的是他們親族開的鋪子,再剩下的便是心存僥倖偷漏稅的。」
「這島上的鋪子背後大多有豪強世家在背後撐腰?」
「是。」
「崔氏在島上有多少商鋪,納稅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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