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翥收回手,笑道:「你爹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就算我現在把你殺了,你爹尋仇也尋不到我頭上。亭霜哥哥,殿下都說了,你家就剩你跟孟伯伯了,你寫了信,等孟伯伯被招安,他會給你們換個新身份,等時機成熟再你們伸冤,你怎麼不領情啊。」
「呸!」孟傲齜牙道,「殿下聽了你的奸計,敢欺君罔上,可見也是個壞胚子,你倆蛇鼠一窩,遲早不得好死。」
沈鳳翥聞言,伸手就給了孟傲一巴掌,冷道:「殿下仁慈憐惜,你卻出言詛咒。罷罷罷,文哥,把他關到地牢去,餓他三五日,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口出惡言。」
沈鳳翥見孟傲被拖走,坐到桌前,揮毫潑墨。
晚間,梁儼問給孟寶昌的信寫好沒,沈鳳翥把封好的信拿出來,說亭霜哥哥病了,只好代他寫了。
「病了?我昨日瞧他還挺精神的。」
沈鳳翥搪塞道:「人吃五穀哪能不生病,好像是昨晚吹了風染了風寒,我已讓文哥幫他找了大夫,養幾日就好了,這信我寫給孟伯伯也是一樣的。」
「你寫也行,反正你家跟他頗有淵源,只是我想著打下親情牌,我們能順利些。」
沈鳳翥抿了抿唇,道:「凌虛,我信里沒寫亭霜哥哥還活著。」
梁儼眉毛一挑,半晌道:「你…是準備拿孟傲當底牌?」
「嗯,總得留個後手。「沈鳳翥垂下眼眸,若到時候出了岔子,還能換凌虛回來。
梁儼笑道:「好好好,兵不厭詐。等招安之後,給平西侯一個驚喜也不錯。」平西侯是個將才,他早已起了招徠之心。
「對了,我說的那些東西準備好了嗎?」沈鳳翥問。
「準備好了,你放心,明日我就派人把信送到千鳥島上去。」
「好,那大概後日我們就能上島。」
梁儼見沈鳳翥眉間氤著淡淡愁霧,呈柔弱破碎之態,單臂膀攬過腰肢,只覺得本就纖細的腰肢已不盈一握,「你又瘦了。」
沈鳳翥埋在梁儼懷中,嘴角翹起微微的弧度,「一日三餐都被你盯著,哪裡會瘦?」
梁儼摸著柔順的墨發,嘆了口氣:「有時候我在想你若笨一點就好了。」
沈鳳翥聽了這話,抬頭笑問:「這是什麼道理?」
梁儼雙手環緊纖腰,眉頭緊蹙:「老人說傻人有傻福,過慧易夭。你思慮過多便不思飲食,夜間難眠,這才幾日你便瘦成了這樣,你這樣下去,我怕。」
沈鳳翥聞言,笑得無奈,道:「這是哪個老人說的無稽之談?說來奇怪,從前在侯府養得嬌,但時常生病,如今養得粗糙些,倒不像原先那般多病,連馮太醫都說我身子好多了,你怎麼還怕我早夭?」
梁儼低頭吻了一下潔白額頭,他的小鳳凰以前到底受了多少病痛折磨。
「你仔細想想,我如今的飯量是不是比在幽州城時還大些?」
梁儼仔細回憶,雖然鳳卿現在的飯量依舊是貓兒吃飯,但總算從小貓飯量升級到了大貓飯量,「不夠,你還得再多吃些,這樣才長得好。」
沈鳳翥聞言失笑,環住梁儼脖頸:「我長得還不好麼?要怎樣才算好,像旺哥一樣魁梧麼?」
梁儼見他攀住自己的脖頸,索性托起他的大腿,將整個人往上掂,抱在懷裡,「我都沒用力就把你抱起來了,什麼時候我抱你要費點力就算長好了。」
「我馬上就十七了,還長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二十三還要竄一竄,你才多大,正在長身體呢。」
沈鳳翥被抱高,低頭抵住梁儼前額,「表弟,你比我還小些呢,怎麼說話比我兄長還老氣橫秋?」
梁儼笑笑,心道自己明明年長十歲,嘴上卻鳳卿哥哥叫個不停,哄得沈鳳翥主動給他幾枚甜甜輕吻。
兩人閒話一陣方洗漱安歇,次日梁儼便差人去千鳥島送信,不到半日,信使就帶了兩人到赤浦鎮,說他們當家的有請。
梁沈兩人對視一眼,旋即安排船隻,帶著洪文崔璟等人上了一艘艨艟,又派了一艘樓船護航。
「玉光,你這金冠我扣不起來,你來弄。」船艙內,沈鳳翥朝崔璟喊道。
崔璟快步走過去接手,他原先不懂鳳卿找他借衣裳頭冠做甚,現在看到凌虛,他明白了。
談判嘛,輸人不輸陣。
「鳳卿,我這冠子和衣裳好看吧~」崔璟朝沈鳳翥得意一笑。
「嗯嗯,好看。」沈鳳翥彎腰幫梁儼捋了捋腰間玉,心道雖不及殿下在玉京時清貴,但也能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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