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放完暗箭,迅速熄了火堆,依舊蟄伏在草堆中。
混亂之中,圖里達帶著拉克部勇士奔到了城外與荔非頗黎匯合。
拉克部人扔下水桶,與鎮北軍往黑暗中奔去,跑了許久,看到了一匹匹大馬。
三兩人共乘一匹,頭上紅絛隨風翩躚,馳向了拉克部草場。
次日,羅羅城上空依舊飄著一層黑煙。
王宮居於羅羅城中央,沒有受到一絲烈火灼燒,但突帖尓的臉色卻比燒焦的帳篷還要焦黑。
雖然搶救及時,火勢沒有蔓延太久,但是糧倉和兵器庫被燒了大半,城外各部死傷慘重,手下來報說損失最慘重的是拉克部,他們的帳篷全部燒成了灰燼,裡面的人無一生還。
伊茲迪爾摸著肩上的鷹,幽幽道:「尊貴的王,天神會庇佑您,請您不要憂心。」
突帖尓本就咬緊的牙關現在咬得嘎吱作響,「天師,能否請您與天神通話,本王想知道這場大火的兇手。」
他心裡隱約有個答案,但不敢確定。
「王,天神今晨告訴我這場大火的真兇了。」
「是誰?」
伊茲迪爾淡淡道:「是您,因為您不敬神使,觸怒了天神,所以天神降下了這場天火,作為警示。」
聞言,突帖尓咬緊的牙關竟鬆了下來。
他直直看向神色淡然的天師,突然狂笑起來。
伊茲迪爾被這笑聲嚇了一跳,微微蹙眉,「王,您這是對天神不敬。」
突帖尓笑著起身,朝伊茲迪爾行了撫胸禮,「是我的錯,是我為北離帶來了天火,還請天師替我撫慰北離臣民。」
伊茲迪爾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手下的巫師們出了王宮,走向被烈火燒毀之地。沿途的北離人見到伊茲迪爾等人皆跪地撫胸,對他們獻上最誠摯的敬意,口中還念念有詞,都在祈求天神賜福保佑。
殘垣斷壁中,巫師們高昂著頭顱,接受著眾人跪拜崇敬,看到符合心意的物品便隨手拿過,根本不需要原主的同意,看到漂亮的姑娘也上手隨意撫摸,不需要擔心顧忌。
被拿走東西的人和被戲弄的姑娘臉上不怒反笑,甚至感恩戴德。
巫師是天神在人間的使者,巫師的行為是神的旨意。
神剛才眷顧了他們,這才讓巫師取走了自己的東西,撫摸自己賜福。
這是神的恩賜。
伊茲迪爾走後,突帖尓寫了一封信,綁在了自己的鷹使腳上。
「去吧,去找阿布來。」
黑鷹長鳴一聲,飛向了無邊無際的綠茵。
隨後突帖尓叫來了自己的王后沙利那,讓她和她的父親烏吉拉去找阿布來,與大燕議和。
烏吉拉看著手裡的求和信,一時哽咽。
突帖尓摸了摸沙利那的頭,微笑道:「如果那位大燕的郡王留你做客,你不要怕,和你阿爸留下來,很快我就會去找你。去吧,我的鷹使會指引你們。」
十三歲的小王后明白丈夫的意思,換了裝束,跟著父親悄悄出了羅羅城。
鷹使為他們指引方向,他們騎了兩日,登上微微起伏的丘陵,遠遠望見拉克部草場上連綿的帳篷和密密麻麻的燕人。
「阿爸。」沙利那興奮地看向父親,他們頭上盤旋著一隻漂亮的黑鷹。
烏吉拉見此,揩掉額間的汗水,以手指為哨,一聲尖利哨鳴響起,頭上的黑鷹便站到了烏吉拉肩上。
烏吉拉將早就備好的小布條纏到鷹腿上,輕輕蹭了蹭鷹頭,低聲呢喃幾句後肩膀一抖,黑鷹飛向了丘陵之下。
沙利那看著父親乾涸的嘴唇,道:「阿爸,我去那邊的小湖泊取點水吧。」他們走得匆忙,水囊早已喝盡,他們近一日沒沾水了。
烏吉拉笑著點頭,沙利那騎著馬奔向丘陵後的小湖泊。
不一會兒,一支穿著鎧甲的大燕兵奔向烏吉拉。
烏吉拉見是燕人,心中十分忐忑,等人靠近,烏吉拉鬆了口氣。
「阿布來,你終於來了!」烏吉拉快步上前抓住阿布來的手,「快帶我去見廣陵王,不能再耽擱了。」
「王打算議和了?」阿布來沉聲問道。
「是的,兩日前羅羅城突然降下天火,我們的糧草和兵器被燒了大半,死了很多人。雖然天師主張迎戰大燕,但王覺得勝算不大,不如議和。」
阿布來聞言大笑。
烏吉拉惴惴不安,他不明白阿布來在笑什麼,王給他說阿布來一直主張議和,他肯定願意牽線搭橋,「阿布來,如果這次議和成功,你就是第一功臣,王已經許諾,會給你三個草場作為嘉獎。」
「好啊——」
烏吉拉剛想回應,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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