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假。」他說,「小朋友可以再睡一會兒。」
兩人臉對臉,艾西禮嘗試和他溝通:「我十點就起來了,老師。」
夏德里安困得迷迷瞪瞪,「什麼意思?」
「您或許可以起來吃點東西。」艾西禮建議。
夏德里安:「我記得我今天休假……」
「您可以吃完再睡。」
「我想再睡一會兒……」
「睡眠過久也不利於身體健康,老師。」
夏德里安摟著他的脖子,嘆了口氣:「你是要和我再睡一會兒還是滾出去?」
艾西禮:「……祝您好夢。」
夏德里安滿意了,抱著艾西禮重新睡了過去。
紅髮散開,滿床玫瑰叢生。
作者有話說:
*文中提到的詞根在現實中為"bhel-"。
它通常與「光亮、白色、發光」有關,這一詞根是原始印歐語中的一個假設的詞根,構成了許多印歐語言中的詞彙。
例如:
英語: "blaze" (火焰), "bright" (明亮的)
拉丁語: "flamma" (火焰)
希臘語: "phos" (光)
梵語: "bhā" (光輝)
這個詞根在不同的語言中演變出了各種表達光、亮、白色等概念的詞彙。
在Eliot·Weinberger的《藍與石頭日曆:散文詩兩首》一文中對"bhel-"有過如下描寫:
歷史倒流得足夠遠的話,就沒有了藍。「藍」、「黑」、「金髮」、「耀眼」,法語裡的「白」、甚至「黃」都是從原印歐語系的一個詞「bhel」而來。這個詞的意思是照耀、燃燒、閃爍,或是指已經被燒焦的事物。
在《白雪之前》中,艾西禮的個人色調是藍和金,正如上文提到「歷史倒流得足夠遠的話,就沒有了藍」,藍和金的根源都是bhel,都是燃燒。
如何詮釋燃燒的內涵?
燃燒是紅,是夏德里安。
第11章 狗與小白臉
艾西禮原本只想小憩一會兒,卻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夏德里安已經不見蹤影,床邊放著熱水和一盤煎餅,餅皮上用番茄醬擠著一行字:我在新聖宮,西北禮拜堂。
艾西禮將字條收好,洗漱完畢,叼著煎餅走出帳篷。
雨仍在下,淅淅瀝瀝地從風鈴間淌落,集市中的許多攤位已經關張,艾西禮路過之前待過的海鮮檔,老闆正在把彩椒和釀肉放在一起炸,搭配更清淡的魚湯,這種食物適合作早飯。
艾西禮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相貌,沒有人認得他。
山坡下傳來口琴的旋律,一群人正在朝城門走去,大節結束後,這大約是最後一批離開古神廟的舊諭信徒,有人抱著大把的玫瑰,一邊走一遍拋灑,在琴聲中唱起不知名的古歌。
新聖宮和城門在同一條中軸線上,艾西禮走下山坡,拐向和信徒們截然相反的道路。他路過幾座湖水和玫瑰園,抵達新聖宮時是早上七點,廣場上有神甫正在布施白麵包。
西北禮拜堂在新聖宮側面,一個不大顯眼的入口。艾西禮走過去,發梢已經被淋得有些濕。禮拜堂的門開著,天頂下的空間深而長,走道兩邊擺放著許多蠟燭,搖曳著長短不一的火光。
走道盡頭懸掛著巨大的聖母像,夏德里安站在畫像之下,正在抽雪茄。
時間尚早,整個禮拜堂中只有他一個人。
艾西禮在門口站了片刻,夏德里安看見他,將雪茄碾滅後走過來,「怎麼不帶傘。」
對方聲音不大,在禮拜堂的共振中卻顯得很清晰。
「忘了。」艾西禮誠實地說,「雨下得不大。」
他想起死在神廟中的那個人,問:「老師來這裡祭拜同僚嗎?」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夏德里安道,「他是新諭信徒,死在古神廟裡覺得晦氣,讓我有空到新聖宮給他點個蠟——這東西居然還漲價了,去年還是五分一根,今年已經漲到了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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