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塵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的戳破著一層窗戶紙,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小心翼翼試探,直截了當地弄清楚才是他的性格。
「所以你殺了柏駿·厄?因為你的研究失敗了,還是你有了新的替代品。」
格雷沙姆收回視線,手裡把玩著肩膀上垂下來的金絲絡子,毫不在意地開口:「代替品確實有,不過冕下誤會我了,他可不是我殺的。」
他猝不及防露出一抹笑,只是這會兒的笑不是溫和有禮,而是藐視偏執。
他說:「您得去問問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引得他的二東家下此殺手。」
沒等晏塵給他回答,格雷沙姆自顧自站起了身,他緩緩走到晏塵的面前,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雄蟲,對方即使是坐著,氣勢也絕對說不上弱……只是和原本畏畏縮縮的大公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做錯了事情,但是……」
他後退一步,背對著晏塵,面對著客廳上方一塊鏤空的玻璃窗,那裡有陽光透進來,灑在復古的雕塑和畫像上,像極了夢幻中的教堂。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你都要按照自己的標準去判斷對錯,所有的人你都要親自為他們貼上善惡的標籤……你不累嗎?」
格雷沙姆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傳至晏塵的耳邊,他似乎真的是在抒發自己的疑問,但是話語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疑惑的情緒。
晏塵:「我累什麼,沒什麼好累的,是非公道自在我心。」
格雷沙姆搖頭:「所以你就認定了我是個惡種?」
他轉過身來,逆著陽光站立。
晏塵眯了眯眼睛:「並不,但我認為閣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他放在腿邊的手指緩慢收緊,他在期待著格雷沙姆的回答。
對方聞言,嘴角勾起笑,整個人處在光的背面,面容愈發邪魅陰翳,他輕啟紅唇:「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又有什麼錯?」
「但是你活下去的代價就是犧牲掉別的生命,拿他蟲的命去填一個可能永遠也填不滿的坑、去做一個可能永遠也完不成的實驗?」
晏塵真的很不理解格雷沙姆的腦迴路,不,他不理解蟲族的腦迴路,以地球人的眼光去看蟲族,他發現只會有一小部分重合。
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話會讓格雷沙姆一朝醒悟,但是他也沒想到對方會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格雷沙姆只是後退了兩步,赤足在光潔的地面上蹭出一絲血跡。
玻璃渣子還在他的肉里,只是他對疼痛並不是很敏感,只有深層次的疼痛才會讓他感到自己還活著。
他說:「低等種,不用談什麼價值。」
「冕下請回吧,我要處理今天的工作了,不送。」
他轉身上了樓,晏塵沒有理由多留,也問不出什麼別的東西,只好暫時離開。
格雷沙姆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晏塵的背影發呆,良久才嗤笑一聲:「自以為是。」
第133章
基德納沒說謊話,他回家就是急著去處理自家倒霉孩子順便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和大公搭上關係的。
但是倒霉孩子被關了這麼些天,顯然是有些不想認他這個雄父了。
庫鉑側躺在床上,手上是無法聯網的舊式光腦, 最大的作用就是看看小說,沒別的東西了, 基德納關他小黑屋的時候就給了他一個下載了星網上熱門小說的垃圾光腦。
「連聯繫別的蟲都做不到……唉……」
庫鉑看完了小說的最新一章,直接熄滅了光腦的光屏,將其扔到了地面上。
光腦在木質地板上摩擦發出響聲然後一路滑到門口停下。
基德納開門的時候只看到了庫鉑的背影, 他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但是沒有一點動作,仿佛一個雕塑, 生來就是要維持一個動作不變的。
基德納眉頭微蹙,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不小心踢到了那個被主人遺棄的光腦。
他腳步一頓,然後彎腰撿起,將光腦拿在手上朝著庫鉑的方向走去。
「庫鉑, 我找過了, 軍部沒有你要找的雌蟲, 軍事學院也沒有。」
他靠坐在床沿,將手上的光腦放在床上,輕聲開口。
床上宛若磐石的庫鉑只有聽到關於愛爾·柏塔的消息時才會給出些許反應——當然是對基德納的反應, 畢竟誰要他把他關在房間裡哪裡也不能去。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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